重踏征途(52)
林雨桐再见到桂姐的时候,桂姐已离婚了。一个行李箱,八万个大洋,然后从田宅里搬出来了。
她来找桐桐,“Y片生意我不会做的,他……我会叫他做不成的。”
桐桐挑眉,你竟然没想着杀了他。
“杀了他?”那怎么够呢?八万还回来,那就是情意两相绝。我要八万,你还我八万。多给一分,那是一分的情分。我没提,你不给。这就这么叫我走了!
这事做的绝吗?太绝了!
可我盼着他做的这么绝,这么绝好啊!叫大家都来看看什么叫做无情无义。道上混上,林这个情意都没有,看他身边还能剩几人?
他都不想想,我为什么不多不好,就正好是八万呢?
我有情意,这八万就是情意。
你无情意,这八万的杀伤力比从你身边拉人的劲儿可大多了。
“他有今天是因为桂姐我,我得叫他知道,没了我桂姐,他会一无所有。我给了他什么,我会一点点拿回什么,直到一点点的讨要回来,然后看着他跪在我面前,忏悔!他用一天将我打发了,那我得让他用余生来为这一天赎罪。”
她一身素衣,铅华褪去,瞧着只是个风韵犹存而又异常质朴的妇人。这次来,为的是公事,“所以,我会挤兑的他干不下去!”
事实上如此他的声望已经下跌,那些出去能自立门户的弟子,认桂姐不认他田汝青。
“但我总得叫手底下的人有日子可过吧。”断了一门来钱的营生,就意味着砸了大家的饭碗。你林雨桐要是只管杀人,不管挖坑埋人,你就是再怎么凶悍,真要是没想过这个问题,那大概说了,有的是人前仆后继要你的命的!这话很不好听,话也不能这么说,今儿她就是打着求教的名义来试探的,看看这个林雨桐究竟是个什么成色。
林雨桐就道:“我给你介绍一洋人,他做的是Z私。”
桂姐低声问,“走S什么?”
“西药!”桐桐说着就起身,从屋里拿出个盒子来:“这就是他们做的成品药,国内还没有这东西。西方各国严禁出口,咱们每年得到的数量少之又少。但是呢,我说的这个洋人,他是个在异教徒……说这个你可能不懂,你只要理解为,他是个回不了家的人。此人偷|渡到南洋,在南洋换了身份才来的。来是寻求生意的!得找个胆大有势力的人合作。他在南洋开了西药厂,是仿制西药。但是这药我看了,虽不如M国那边过来的好,但是药效能达到九成。”
桂姐低声道:“这几年战乱不到,到处都在打仗,对各种药品控制的极为严格……”
是啊!桐桐就道,“就看你能不能接了。”
能!这东西不如Y片利润那么大,但比起其他的营生来,利润又格外的丰厚。只要把药想办法弄进来,这是救人又获利的事!风险小,且利益大,值得干!
她问林雨桐:“我需要给你几成?”
桐桐摇头,她并不打算跟桂姐合作!不是一样的人,压根走不了一条路。收拢这种人做什么呢?只要她不添乱,能借着她的手把沪市的DA烟给灭了就可以了。
至于以后,她会怎么走,那是人家的事。
这种人,你想影响她?能走到如今的人,其性格和处事方式早就定了的。跟她合作?这种一心只求存的人,合作的时候得背后长眼的。
她写了个电话号码给她,“桂姐应该是个信人,答应我的事,必定是会做到的。”
“做不到,随时欢迎来拿我的人头。”她说着就起身,要出门的才停下来跟桐桐笑了一下,“我会叫田汝青和胭脂结婚的。”
然后呢?
“然后胭脂会遇到一个知己吧!”桂姐轻叹一声,“一个除了酸文假醋写几句戏评什么都不会的男人。这个男人跟田汝青比,他会觉得踩死这种人都嫌弃费事,可他的妻子就是爱上了这个人,为了这男人会闹死闹活的要跟他离婚。怎么办呢?爱情嘛,来了什么都挡不住的。”
林雨桐:“……”这么一大顶绿帽子已经预备好了,只等着对方结婚了就给送上去。田汝青在外面吆五喝六,也是有头有脸的男人,被后娶的老婆给戴了绿帽子!这事传出去,他也不用出现在人前了,连老婆都管不住的男人,在人前说的起话吗?下来叫万人踩啊。
她笑了笑,这手段还是很桂姐。她什么也不说,客气的将人送了出去。
嗣谒在屋里听着两人对话,在屋里一直皱眉,不是觉得这个桂姐的事办的不对,怎么办事那是人家的事,咱们管不着。但是,桐桐若是陷入了这么一个人际圈子里,并不是好事!她现在是一脚黑一脚白,再这么下去,从长远来看,不是好事。
因此,人一走,他就出来了,问送人回来的桐桐:“走了?”
走了!
嗣谒叫桐桐过来坐,然后特别认真的问桐桐:“你喜欢这种日子吗?”
什么?嗣谒看她,“喜欢这种忙忙叨叨,到处都是刀光剑影的日子吗?”
桐桐不解的看他,“为什么问这个?”
家里只剩下两人,栓子跟季长卿出去办事了,没有外人。窗户开着,可以看见外面的院子。确定没有人能听到,嗣谒这才道:“你很着急。”
也许吧!莫名的总有一种焦虑感。
你在焦虑什么呢?焦虑这个天下吗?
桐桐不能答,良久才道:“许是见到的不平事太多了,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戾气。”
是啊!不平的事太多了!你恨不能挥一剑就天下清明,但这是不可能的!
这乱的是世道!之所以会乱,成因复杂,不是一人一力就能完成的。谁也不是救世主,你要想着以你一人之力就能撼动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仗剑做英雄,其实是有点蠢的!
“我以为带你出来看看,你能明白这件事真正难的地方在哪,可你明知道捍卫不动的时候,非要尝试着去撬开一个角。”嗣谒拉着桐桐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的急切,你的一腔热血,全没用对地方。”
桐桐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听着。
嗣谒叹了一声,“你需要更理智冷静的去看待问题了!如果走不出你现在这个逻辑圈子,我想,我该先带你回县城,哪怕去住那个小小的土坯房子,睡稻草堆……”
何至于此?
嗣谒的表情却很严肃,“我是认真的!你的本能里好似更倾向于剑走偏锋,这是非常危险的。现在的你,应该不是全部的你。这个被你唤醒的潜意识太强悍了,你只奔着本能去做事,不行。”
桐桐被他说的发毛,我怎么就本能做事了?于是,她就问:“那我要是原本就是个爱剑走偏锋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