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不爱跟谢荣说话,可这人又是不得不常不常碰到,要打招呼的人。其原因呢,不外乎是看在谢家的面子上。谢伯伯这人,对四爷的支持力度很大,对自己也多有维护。常青山的事情说起来并不是大事,自己也没吃亏。但他依旧是护短的很,竟是直接给常青山的父亲去了电话。这样的回护之情,往往叫人动容。
便是马均田对谢荣的包容,未尝不是看在谢伯伯的面子上。一个跟他的亲生女儿离婚的前女婿,他信任如初,天大的事都不避讳,说一句以他为子都不过分。这份情厚重到马均田抛不下谢家不管。
谢伯伯行了春风,所以谢荣才处处得以滋润。便是沈楠,为什么一叫就到,这其中必有其他人不知道的缘故。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便再是故交,多年不见,也不能将人家当巴结他们的人…………一点不舒服就折腾的沈楠不能过周末,跑来给她瞧病来了。
自己此刻的感受,就跟沈楠似得。看在谢伯伯的面上,包容她一二吧。
她就问谢荣,“沈楠给开药了?按时吃了吗?”
“都是一些疏肝解郁的。”谢荣就道,“之前我爸联系了中医给我瞧了,说是很厉害的大夫,早不对外看诊了。我妈带我去了一次,给我开了中药。可那个中药味太难喝了,我喝了药就吐出来了……沈楠给开的是中成药,说是慢一点,我勉强能喝。其实还看过西医,西医的态度竟然说是精神类疾病……差点没气死我。”
林雨桐就知道,人家大夫开的药其实是对的。她就试着问:“没想着去运动运动,城外开了射击俱乐部,要不每周抽一天,我跟你去俱乐部转转,咱俩射击去。”
又没正经事,远点怎么了?反正是不乐意去,“那要不然,游泳去?新开的游泳馆有两家,设施不错,周末咱带着孩子,过去玩去。”
林雨桐:“…………”你说拿这种人怎么办?她就打量谢荣,“晚上睡不好,气色不好,皮肤也太糙了。”
是吧!我换了多少护肤品,都没用。
林雨桐指了指自己的脸,“怎么样?皮肤好吧。”
特别好!我最羡慕的就是你天生皮子白。
“只白也不行呀,得抗老,得细腻,得有弹性,得有光泽,要不然惨白惨白的,好看呀?”林雨桐把领子拉开,“浑身上下一个色,羡慕吧?”
是啊!这不科学,见太阳的地方永远要比不见太阳的地方黑才是呀。
“得泡汤药!你看我二姐就知道了,我二姐住的环境能常泡,我大姐就不行,所以我二姐的皮肤就瞧着更好些。”
“真的!要不,你找人家大夫去,叫人家给开个方子。”“你把你泡药的方子给我,我抓药去。”谢荣很积极,女人便是病了,也得是个病西施的样子才好看呀!像自己这样,面色浮肿蜡黄,双目无神,自己都觉得太丑了。
林雨桐摇头,“人跟人不一样……要不,我把我用药种类给你,你去找人家中医大夫,叫她给你调配剂量。”
林雨桐真回去,一样拿了一点放在小药包里,然后把小药包一起放到塑料袋里,拿出去给了谢荣,“去问问人家,别跟身体不相和了。”
谢荣是个急性子,回去换了衣裳就拿着去了,走之前还跟她爸打了电话,“您帮我再跟大夫约一下,看看人家在不在。”
嗯!一样只一点点,说是得找大夫另外给调配剂量。
谢伯伯心里便有数了,“我知道了,你收拾吧。”
老大夫在家,也给接待的看诊了。拿了药材闻了闻,再看了一眼剂量,心道:这是个特别懂行的大夫。这给的药材和剂量配比其实就是最合适的。
可这个大夫真正高明的不是药,而是看病人下药!这药是有调理肌肤的作用,但其实真正的作用是疏解肝气的。气顺,神安,诸病皆消。病消了,不浮肿了,不蜡黄了,气色好了,其实什么就都好了。
老大夫把这个剂量成比例的放大,“按照这个方子,用大锅,三大盆水熬成一盆水,洗澡的时候,把药堂倒进浴桶里,以微微烫的温度为宜。不要久泡,二十分钟就起,多了是害,懂吗?”
谢荣问说,“那我拿的这个药材,都是对的?”
当然是对的!且一般的大夫开不出这样的方子来!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大夫,其实都不愿意给这些人瞧病的。尤其像是眼前这样的病人,真真是能给把人给琐碎死。老大夫就说,“是个懂药的人!”再其他的,跟她说不着呀。
谢荣兀自道:“那也很了不起呀!您不知道,给我药的是林作家……就是那个有名的作家,小桐。她爸是林副省,您知道的吧。人家文章写的好就算了,你说这中医这么难入门的东西,她愣是看了十多年就通药性了。人都说久病成医,听说她早些年身体也不好,老吃中药,现在那身体,谁有她棒啊!”
这个林作家是不是真的久病成医了咱不知道,但是你这个嘴呀,是成不了医的!嘴上没把门的,便是成了医生也做不了名医。她这么大年纪了,不想为这个费神。等谢荣念叨完了,她才道:“天不早了,你抓紧回去吧。保持一个好的作息,早晨不用太早,七点起床就可以。把自己收拾利索,然后散步。不用太快,怎么逛街怎么走。也不用太长时间,四十分钟就足够了。晚上九点按时上床休息,坚持泡药浴,有半个月,你就会觉得有明显改善。”
谢荣:“……”好吧!那就不聊了。
人一走,老大夫就给老谢去了电话,“……给药的大夫是个会看人的人,抓住人的性格特点用药,是个有心人。药用的好,坚持半月之后,偶尔泡一泡,百病不缠身。”
好!
谢东胜挂了电话,问秘书,“矿场那边……金厂长没有求助?”
暂时没有。
“你多留意!”谢东胜脸上带上了几分肃杀,“有些时候,是得杀一儆百。”是!
事实上,四爷今儿的事,办的并不如何顺利。厂里的几个领导回来,谁都没回自己的办公室去,都在大的会议室里呆着,当企业蒸蒸日上,发展势头良好的时候,都是有冲劲的。摊子越大,级别越高,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
路秋山给倒水,石书J就喊:“要凉水,一天都忍着呢,一口水都没喝。”
副厂长齐南就说,“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保留一半领导层,干工人什么事?撺掇老矿工闹事,都是牛安军这一伙子的主意!真他娘的豁得出去,不怕酿成大事故。”
庞昌玉端着凉水咕咚咚的往下灌,就说,“本来留些实干的原班子领导,他们熟悉厂子,熟悉工人,也便于管理,不是不能考虑!可现在……我就觉得金厂长说的真对,这伙子就得从跟上给掀翻了。压根就不用客气!太他娘的气人了!”
路秋山心说,这是受了多大的气呀,把人气成这个样子了。
谷穗跟着去了,在外面也正灌水呢。在路秋山出来的时候就说,“……弄了一群炸山受伤残疾的离退休老矿工,把领导们堵在办公室里,一天别说吃饭喝水了,便是上厕所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