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了二哥笑盈盈的看着他,他笑的如此的痛快,把他都给笑恼了,笑怒了,怒气冲冲的睁开眼:外面北风呼啸,锦被不耐三更寒。
才三更天呀!四爷听着外面的风,睡不着了。
他披着披风起身,裹的厚实的很,这才掀开窗户朝外看。
风进来刮的火烛摇曳,卷进来的雪片落在手心转瞬便化了。
石坚赶紧关了窗户,低声道:“殿下,时间还早,歇了吧。”
四爷睡不着了。外面大风大雪的,交通不便,但这得多少百姓等着救灾了。
户部的银钱必是捉襟见肘,怎么办?抄了那些老臣的家得来的这一笔钱估计够赈灾了。
这么思量着,转身想跟桐桐说话,才发现只有一个怵在那里打哈欠的石坚。
他便去写信,给桐桐写信,写好了,觉得能睡了!临睡前交代石坚,“宫门一开,就把信给郡主送去。”
晚膳还是一起用了的,用完膳殿下就睡下了。睡了一觉起来,就又找郡主。
这到底是郡主好呢?还是林家好呢?
萧贵妃睡不着,觉得肯定是林家好!
必是这一趟西北之行,林家跟陛下谈什么条件了。真是岂有此理!
她问身边的嬷嬷,“高氏今儿可说什么了?”
萧贵妃冷哼一声,不发一言是什么意思?就她乖觉。
“明儿出去赏雪,天一亮你就去请高贵妃,就说我请她一起出来透透气。”
于是,第二天,大家终于醒过神来了,满京城都知道册立储君的事了。
然后桐桐一睁开眼,也终于是缓过来了。
她浑身都没劲了,靠在榻上不想起。
结果青芽递了信来,“是殿下叫人送来的。”
桐桐接过信,瞧了一眼青芽到现在依旧是带着亢奋的脸,她:“……把嘴角收收。”知道什么呀就高兴!
她拆了信,靠在榻上瞧了。
四爷说了什么呢?四爷说,若此当真为天意,那他亦不惧剖出一片心叫人来看!此生,便做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储君,又能如何?啥意思呢?就是说,我此生就做二把手了,一把手的事今生都不想了。就叫这老天爷看看,看看我这个储君当的是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好赤诚哟!
桐桐不由的撇嘴,将信一收,又忍不住吐槽他一句:你不这么着又能如何?不过是没得选了而已。说的如此的慷慨激昂,我都差点被你感动了。
青芽低声问说:“郡主,您起身吗?”
起吧!今儿少不了客人上门,不起身也不合适呀。
这边才梳洗了,还没去前面吃早饭呢,客人上门了。
最先上门的是二皇子,二皇子先去见林克用,林克用躲在屋里,没法说呀!他跟林宽说,“必是来问个为什么的。你去……就说昨晚宿醉,到现在都没醒呢。叫他有事找桐桐去问。”
林宽觉得这么着不好,“怎么能把难事推给郡主呢?”
林克用白眼一翻:“最好叫她知道,那是千难万难的位子。她要反悔,我就给他招赘卢七郎去!不叫她知道有多难,她不还得往前冲吗?”真当太子妃是那么好做的?做林家的郡主,她能摁住公主揍。当了太子妃了,她揍公主一个试试看?
林宽都生气,“您既然知道,何必叫雍王去做太子?咱们家女郎就稀罕他,您看您给……”
啰嗦!我这不正难受着呢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桐桐说的呀。
他往被子里一缩,“赶紧去吧,别叫等着了。”
于是,桐桐正吃饭呢,就被送来一个拉着脸的二皇子。
瞬间,饭都不香了。
她坐着没动,翻着眼皮,“吃点?”
二皇子坐过去,端了一碗豆腐脑,用勺子搅啊搅的,搅的就跟谁吐出来的似得,看的桐桐瞬间没胃口了。
她放下筷子:“想问什么,你问。我知道的就如实相告,不知道的就告诉你不知道。等我什么时候知道了,我再告诉你。”
二皇子也干脆:“咱们事先都不知情,可这突然的变故总得有个缘由吧?”
问我呀?我怎么知道?她就说,“我真不知道!我爹一回来就装头疼,到现在都不见我,又说昨晚上一个人喝了半斤酒,醉过去了。我信他的鬼话才怪?但是,他跟二伯肯定是知情者,大殿上他们一点都不意外。而且,之前的某天晚上,皇伯父和二伯半夜上家里来了,说了什么就只他们三个知道。之后就给咱们考试了!我觉得,根子在考试上。估计,你们都没考过四郎,仅此而已。”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信不信由你!”桐桐说着,就又抓筷子,不能剩饭,尽量不去看他的豆腐脑吧。
二皇子就问说,“折子上大差不差,都是事关那些老臣。你怎么答的?”
桐桐就说了,“跟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不外乎都是看中自己的利益而已。于国无益,何必费口舌。在解决问题之前,叫他们别闹腾就完了,还要如何?”说着又问二皇子,“你写的什么?”
二皇子没言语,若有所思。他在那搅啊搅的,搅的那豆腐脑都实在没法看了,这才放下勺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