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金问来说,儿子谈的这个女朋友,只一听家世,就叫他觉得有压力。
从内心来讲,要说没有点窃喜,那是不可能的。儿子到了这一步了,他们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全凭他自己去了。
但要是有岳家为依靠,那当然就不一样了。
就问那一个个上过国家新闻的名字,那是咱们小老百姓能接触到的人?
他甚至都偷偷的想,是不是斯业动什么坏心眼了?看上人家姑娘的家世,这才愣是把人家姑娘给缠回来了。或是,这姑娘长的稍微丑点,看上咱们这家世,咱也心里也能想的通。
可谁想到车门子一打开,伸出来一条长腿来,穿着平底运动鞋,七分裤,越发显得腿长了。一站出来,那么高的个子。
当然了,站在儿子身边,倒是刚刚合适。
再看人家孩子的长相,端正又漂亮,打扮的简单大方。
进院子一看见一院子的花草,就能感觉到,这姑娘是真喜欢。
他心里落定了,就赶紧喊:“曾老师,小金老师,来客了。”这母女俩在后院打扫厕所呢,听不见。院子里就这点不好,不如住楼里方便。房子没重新盖,卫生间是在后院的!但也是改建过的,也是冲水的马桶,不过是院子里多蚊虫,得点上熏香和蚊香,这母女俩去拾掇去了,没想到这俩回来的这么早。
他把人往屋里让:“快进屋!花瞧着好,但就是招惹蚊虫。院子里不点上蚊香都坐不住人。屋里空调开着,里面坐……”
正说着呢,一个瘦高的穿着素色连衣裙的中年女人从后院急匆匆的过来,手是才洗过的,正用小手绢擦着。一瞧见桐桐先脸红了,“桐桐吧,快屋里坐。”
进了堂屋,屋里规整的条理分明,茶几上放着果盘,上面扣着纱网,“坐下!吃点水果解渴!”
桐桐顺势给四爷递了一牙哈密瓜,这才拿起来吃。
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彼此都很尴尬,话不知道从哪里讲起。
曾梅只红着脸,好似想搭话,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还是金问先问说,“林院士挺好的?”
“祖父祖母都挺好的,前两天搬出山上住了。山上凉快,环境也好,有专人照顾,单位上派人做了许多工作,祖父实在推脱不得,便搬去了。”
金问也不敢问,这山上是哪里的山。听着也不算是远,可咱就是不知道是哪里。他就点头,“搬去好!有人照顾……也就不用子女陪着了。”
“是啊!我爸也挺忙的。就是他们在家里住,我爸忙起来三五天不回家的时候也有。如今是我们都大了,家里没人也可以,这才去了。”
金问就又点头:“是啊!想想都知道肯定很忙……”其实,清闲惯了的人,是想象不出这些科学家忙起来到底是怎么忙的。
桐桐:“…………”这么说话,感觉就没法继续聊。
金问绞尽脑汁:“……”我还能说点什么?
两人都看四爷,四爷就笑,“十一点了吧,吃饭吧!”
金斯韵在外面应着呢:“再等半个小时,我打过电话,点的饭一会子馆子给送来。”
桐桐就客气的说:“不用麻烦,家里有什么吃什么吧!”
金斯韵从外面进来接话,朝桐桐灿然一笑,“这一家馆子做的特别有特色,想叫你尝尝鲜。”
金斯韵进来插科打诨,问桐桐从兽医跳到人医,是怎么做到的。这件事怎么听都觉得特别神奇。三说两说的,就说的熟悉了点了。
十一点半准点了送来一桌席面,馆子应该是离的不远,送来的时候还烫手呢。
送菜的小伙子放了菜用从车上拎了一箱子凉茶来,“金老师,这是冰镇好的,待客吧!回头我来收碗,不用洗,放着就行。”
金问回来就跟桐桐说,“我一学生,调皮捣蛋的,自己学了几年厨子,生意还怪好的。”
想来凉茶是额外送来的!
“学的好的,离老师都远了,毕业了就难见了。倒是这种调皮捣蛋的,就在家门口,反倒是他们记得老师的多些。”
这可太对了!说到学生了,金问的话就多起来了,说起他那些学的好的学生,考上哪个大学了,从事的什么职业,特别自豪!这个是记者,那个是编辑……能数出一长串来。但说起‘坏’学生,他也□□耀,“这个是开个饭馆,城南还有一个开个修车店,小伙子吃苦能干,一年挣十来万……挨着县城的镇子上,还有个学生,承包了几百亩地,种花卉,往京城送,这几年都成了咱们县有名的大户。瞧我这些花了吗?有好的品种他就给我送来。哪些花难过冬,他准时叫人来拉,拉到他的暖棚里放着,叫人照看着。要不然,也不能养了这么多品种。”
那可见金老师不是个势利眼的老师,能叫差生走入社会还总记得的老师,一定是有独到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