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禛和桐桐说放手就放手了,飞驹子带着去了镇西,尹祎带着人要巡遍八府。民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在这东北之地,一年只能收一季庄稼,人口又稀少的情况下,要保证百姓能安居乐业,当真是不怎么容易。
走的时候桐桐送尹祎出门,就说这个事,“人口稀少,地广人稀,是坏事也是好事。种植若是不足以补充的话,那其他呢?”
人少,自然破坏是最少的。野物是极为丰富的,丰富到桐桐在来盛城的路上,路过沼泽的时候,那水里一匝长的鲫鱼好似抬手就能捞出来。那草窠里的野鸡被老鹰撵的,扑腾的翅膀到处乱飞。还有那傻乎乎的狍子,一棒子敲下去就够一家子吃几日的了。
当然了,越是野外,越是无人敢独行。一家一户这种的,谁敢往没有人烟的地方跑?一是怕猛兽,二是怕恶劣的野外环境。
她就说:“越是如此,越是需得军民协作。镇北军随后会受到手谕,但凡府衙求助,他们会给予帮助。不管是野狼还是熊瞎子,动物自身有地盘的。围剿几次,替百姓把障清出来。农闲之时,壮年劳力可协作,必能有所获。百姓早前肯定也自发的狩猎过,但一则,他们人少力弱;二则,工具不沉手;三则,不懂围猎,且私心重的话,容易造成一定的伤亡,因此也被看成是危险的事。”
尹祎一点就通,“要官府出面协调,要镇北军带着手把手的教,顺便,围猎亦是练兵。”
是啊!好歹体力不会往下掉,“这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猎物熏过之后,若是百姓想出售,咱们只管收上来。可兑换药品,兑换粮食,甚至于布匹。而镇北军呢,是要随时准备打仗的。肉食补充的充足,能补充战力。”
桐桐又给她带了药丸子,“这个药按时吃,之前的药闭经了,这个药连吃一年,便正常了。”
“那以后吧,我觉得……没有也挺好的,要不然不方便。”
“胡说!”桐桐给她带上,专门交代丫头,“每日睡前服一丸,不可马虎。”
她说尹祎:“放心,药是调理之用,调理好了,只三日便过去了,不会难受的。每日里辛辛苦苦,那三日就当是休沐了,好好歇三日。”
“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您挺不容易的。”其实比自己大半岁吧,可对自己和二兄,当真算是长嫂如母了。养母惧怕自己过多,自己从有记忆以来,养母就客气的很。但是怎么疼爱姐姐们,怎么照顾姐姐们的,她却是看在眼里的。
嫂嫂现在所做的一切,跟养母对姐姐们其实并无二致。
桐桐就笑,抬手轻轻给她整理衣领,“我们都是没有多余亲人的人了,对你大兄和我而言,你们弥足珍贵。我是嫂嫂,虽然跟你无血缘关系,但我将来的孩子,却跟你血脉相连。一如长公主只是我的舅母,可却处处照佛于我一样。”
尹祎笑了,嫂嫂身上总有温情在流淌。好似在她身边,身上的孤冷少了,心中的戾气不用刻意压制也不会外漏了。
骑在马上,回头去看,嫂嫂站在府门口朝她不住的摆手。兄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站在嫂嫂身后,含笑默默的看着。她展颜笑了,扬鞭催马奔着旭日东升的地方,胸中也升起了几分难言的雄心壮志来。
三年,足够将镇北治理的井井有条了。
把这俩送走,桐桐坐镇大后方,尹禛有事要忙呢!
先是叫人打探,把毗邻镇北的三个府的情况都摸清楚,今年这夏税他们能收多少,他打算先把这三个府的夏税先占了再说。
折子当然是要上的,但朝廷怎么可能愿意?
桐桐说,“要不然,你坐镇,我带人去。”
“愿意给,那就最好了;要是不愿意借,也好办,我强借。”
税银总是要押送的嘛,我要真瞄上了,他能安全运到才见鬼了。
尹禛:“……”他揽着桐桐往出送,“不是说要试着种秋菜,想试试时节吗?你去试吧,叫上府里那些小子给你搭把手,去吧。”
不是!你是觉得我这个法子不行?
“没有!你的法子是最有效的法子。”尹禛给她把鬓角的头发顺到耳后,“不过,咱们先礼后兵。用我的法子试试,若是不行……你再去。”
桐桐斜眼看他:“……”别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嘀咕我。
尹禛就笑,“咱终是要回京城的,面对满朝文武,咱不能留下一蛮横的印象。不管做什么事,终是要以理服人的。若是遇上不跟咱讲理的人,那就不用客气了。”
桐桐:“……”也有理,“那我在园子里种菜去了。”
嗯!去吧。
人一走,尹禛都舒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她带着人直接把税银给抢了。自家这位呀,可能更擅长于黑吃黑。
比起来,爷其实是个讲道理的人。
他出门找新上任的盛城知府,这位知府大人是尹祎挑来的,上任之后见了一面之后,人家忙正事去了,不咋搭理自己这个侯爷。
不搭理没关系呀,你不搭理爷,爷可以搭理你嘛。
知府衙门修的相当的阔绰,这是整个盛城除了行宫之外,最气派的所在了。他带着獾子在外面打量了打量,打量的差役认出是谁了,赶紧去禀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