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的目的很简单,一次性封赏之后便行了,若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来封赏,不知道日后要封多少个国公和侯爵出去。
新朝就要有新气象,让南京的那些个官宦失望的是,新帝陈操并没有按照朱元璋当时的套路出牌,压根没有求他们出仕为官,而是在原有的府衙基础上构建新的国家政治体系,出缺的官员,全部以校址在上海的南京军事学院毕业的学生为补充。
这一操作下来,使得那些个还在观望、或是待价而沽的官宦大惊失色,为了在新朝的朝堂上分一杯羹,不得不主动到原来的六部衙门街口去报道。
南京乾清宫虽然有些旧,但毕竟是帝王居所。
陈操一身的劲装,他对于皇帝的那身袍服不甚习惯,还是常以贴身的曳撒服及莽服为常服,今日早朝却也发现乾清宫中居然站了不下百余人。
李岩的官职为五军都督府联席参谋,还挂了一个兵部右侍郎的衔:“陛下,您的这一招釜底抽薪当真厉害。”
陈操嘿笑一声,丝毫没有帝王的王霸之气,显得很是亲切:“这帮子人还以为我是朱元璋呢,新朝建立没有人来做官,他们便是现在来,那也是对半分,大明日后的路很长,固步自封已经是过时的选择,若要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增加他们的学识便是第一步。”
李岩大惊,当先拱手:“陛下万万不可,愚夫愚民之下朝廷才可管辖,若是百姓开智,后果不堪设想...”
陈操自然能够想到百姓开智之后的后果,但现在松江不就是这么做的?
况且总和法兰西路易十六和沙皇俄国的十月革命来看,君主立宪制只能存在于变法的初始阶段,根本不能在后面的日子里与开智之后的百姓和平相处。
而后世仅存的君主立宪制国家也只有中东和泰国还能是国王说了算,但两个国家的却都有一个共同的典型,政教合一...
“民富则国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李岩,这个世界很大,泰西诸国两三百,每一个都不是善茬,我大明虽然屹立在世界之巅,但也是咱们自立为王的想法而已,不然佛郎机的那些个红毛番如何能在东番岛打的咱们大明毫无招架之力,甚至还把濠境弄成了通商口岸;
这是什么?这是耻辱...”
陈操说着就有些小激动,然后看着李岩道:“你等饱读诗书的人都能看清楚一个道理,自古王朝可有存续千年的?周王朝前后八百年,刘汉前后四百年,自汉朝后,可还有一个国家立国超过两百年的?强横如李唐,那也不是只有两百多年的国运;
我陈操要做的,是把大明传播到世界去,即便以后我陈氏族人出了窝囊废,被后来的人废黜,我也相信他们不会再改国号,而是依然叫做‘大明’...”
李岩听得陈操的话那是胆战心惊,任他也想不到一个君主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新政乃是关键,本来我想在消灭建奴之后慢慢推行,不过转念一想,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大明天下又会回到醉生梦死,人人自保的境地,难道我打赢了建奴这个外族侵略者,还要继续在大明的土地上杀自己的百姓?”
李岩暗暗点头,这是典型的不破不立...
陈操见李岩没有反驳,便冷笑一声:“我在登基之前数年便说过,孔子的学问是好的,至少他们在教育人品德之上没有任何问题,错就错在要以圣人之学去治世,李岩,你也是圣人子弟,你可以为你考中秀才之后就能做官了?”
李岩脸色微红,便尴尬的拱手:“不敢欺瞒陛下,臣就是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才会选择从军的。”
“嗯...”陈操点头:“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那些个文人,读了书,什么都不懂,就只会夸夸其谈,他们或许忘了孔圣人当年走访诸国的事迹了,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是以圣人之学为耳目,为自己捞好处的。”
殿中的官员除却武将之外,个个都是面色绯红,陈操的话再明显不过了,说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邹维琏还好,听完陈操的论述,便出班拱手:“陛下,臣请陛下革新朝政,还大明天下之肃宁,为天下百姓造福。”
陈演见此也出班附和:“臣附议...”
陈操点点头,觉得这两个人还不错,便接着道:“且不着急,新政还在商议之中,等到扬州那边的情况稳定之后,我会与建奴暂时议和,先把咱们内部搞定之后,再与他们一决雌雄,在此之前,诸位臣工还是多多想一想自己的部衙需要如何改善,毕竟...
朕...
不是以往的皇帝,更不是朱家的皇帝那么好糊弄。”
先前都是以‘我’自称,但陈操却在结尾改称‘朕’,气势陡然上升。
殿中的人心中都有一个错觉,眼前这个皇帝或许比太祖皇帝还要强势霸道。?
万历四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