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毗邻南晋,为九曲天河入海口,也算是前线,有些消息自然比他灵通。
罗琼楼眼中满是笑意,“徐虎一心想要团结南晋各方势力,但手段太急了。”
“有不少世家,已经将矛头指向他,说是他引来祸患。”
王玄微微摇头,“人族一统大势掀起,岂是一个徐虎能左右,这些人不过是在泄愤而已…”
“是啊,南晋大魏遗毒未散,已是冢中枯骨!”
罗琼楼一声嗤笑,随即起身道:“不说他们了,王将军,在下运来一具蛟骨,不如移步,看看是否合适?”
“好。”
王玄也来了兴趣。
……
咔嚓嚓!
天空阴云密布,一道道雷霆撕裂长空。
滚滚河水汹涌奔腾,竟有数百里宽,古时人族看到,误以为是海,后来知情后,便以“天河”之名冠之。
再加上这河道有九道狭窄弯曲处,奔涌怒吼,犹如巨龙咆哮,难以行船,便称之为九曲天河!
河道弯曲处,灵炁暴动,与水炁在空中形成天然大阵,飞鸟难渡,传闻蛟龙若想渡劫,必须越过此关,因此也被称为龙门。
九道龙门将天河分为十段,分割南北,过去往来商船,多由平稳处航行,也是大燕南晋对峙战场。
此时河面上,已尽数被白雾笼罩。
这是双方布下的阵法,你来个迷魂阵,我就放些毒障,你弄些水兽,我就布下水鬼法坛…
一来二去,竟弄成险境。
双方战船巡逻,都小心翼翼。
而此刻,两岸山岭平原之上,皆是营帐成片,篝火熊熊,军阵煞炁冲天而起。
沿岸皆已建起船坞、岗楼,密密麻麻战船陈列,数不尽的抛石车和弩床对着河面。
忽然,河水中几道波纹从南而来,隐藏在汹涌波浪中,毫无声息。
岸边碉堡上,貔貅军副帅太史祸猛然睁眼,目中杀机闪烁,冷哼道:“还敢来!”
说罢,左手出现貔貅军大印,右手睚眦吞口长刀猛然一顿。
轰!
一道波纹扩散,经过前军大帐,数十面旌旗烈烈飞舞,气势猛涨,地炁暴动,向着河面扩散而去。
轰隆隆…巨大水浪掀起,暗流翻涌。
霎时间,十几艘怪异小船破水而出,船上木板密封,阵法灵光闪耀。
吼!
河中一头头鱼怪纵跃而起,身上铜链束缚,一声痛苦嘶吼后,便钻入水中,拉着小船试图逃遁。
“还想跑?”
太史祸一声冷哼,并不理会。
身后,几道身影破空而出,赫然是玄鸟军将士,伸展羽翼一个盘旋便落在小船之上。
锵锵锵…剑光闪烁,船甲破裂。
里面数道箭矢飞射而出。
这些玄鸟军将士皆是精锐,凝聚雀阴煞轮的军中高手,岂会畏惧,挥剑劈开箭矢跳入。
血光炸裂,惨叫声响起。
没一会儿,玄鸟军将士便各带一名俘虏腾空而起,而小船转眼就被河水吞没。
河中几丝血花也迅速消失……
……
“是蓝家遁水船。”
中军大帐内,骁骑军元帅独孤毅微微摇头道:“前些时日常有人潜入刺探,若非罗家查出蓝家弄出此物,恐怕还要让他们逍遥许久。”
说着,扭头看向旁边,“还有那条王将军查阅典籍发现的暗道,令狐元帅可曾找到?”
一名面容阴婺的白须老者冷声道:“找到了,里面果然有来往痕迹,但洞窟复杂,且机关密布,已被南晋做了手脚,老夫便索性灌入毒蚁,炸毁封闭了事。”
“也好。”
独孤毅微微点头。
旁边,几名身着军甲老者或中年人各个炁息宛如深渊,正是诸军统帅。
独孤毅是燕皇胞弟,兵法娴熟,在军中颇有威望,自然成了前线大军统领。
旁边还有不少人,既有儒袍老者,亦有道士僧人,最差也是坎离交汇之境,铁道人也在其中。
这些是各世家法脉前来助拳高手,算是军中供奉,广元真君自然是首领,不过此刻却不在。
独孤毅望着对面,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探子已传回消息,此刻徐虎正面临众人责难,长空书院也和玄元教起了矛盾,诸位怎么看?”
铁道人面色冷肃,“教主已说过此事,玄元教行事左右摇摆,怕是教中还有魏幽帝暗子占据高位。”
“教主正时刻查看南晋神道气运,若那些疯子真敢动摇龙脉,那即便血流漂杵,也要立刻动手!”
独孤毅点有道:“那是自然,不过南晋有几家正暗中联络我大燕,若能使其内乱,时机更佳。”
“我等目的是要扭转人族气运,若打得血流千里,十室九空,便是得不偿失。”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攻心为上,便是此战要点。
铁道人也很赞同,但心中却始终有股担忧。
魏幽帝潜藏许久,徐虎如疯了一般四处寻找,却无法使其露面。
这家伙,肯定在谋划什么。
……
与此同时,南晋大营中却气氛凝重。
“哼,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内乱未除,却引得大燕来攻,简直糊涂!”
几名华服白须老者面色阴沉。
“诸位都别说了!”
帅位之上,一名面容儒雅的中年人见状皱眉,身后隐有诡异光影闪烁,沉声训斥。
他便是南晋统领,梼杌军团元帅夏侯伯明。
而在营帐中,一名儒袍男子面色平静望着众人,面容古拙,身形透着一股子倔强。
他望着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诸位,莫非还心存侥幸?”
“徐虎,此言何意!”
人群中,一名白胖老者脸色变得难看。
徐虎冷眼一瞥,“我等皆为世家,大燕南下,皇族吞南晋以壮国运,世家法脉吞我等以求气运,诸位,还看不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