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厚爱了,云,终究是冀州人,既不熟悉这乌桓风俗,也不晓得这胡人的性情,统领不得其法,反而坏了公子大事,就不美了。”
刘和闻言皱眉,又道:“那我有意将今日所解救的汉人奴隶之中,择其中精壮,并以幽冀义从,组为亲卫,由你来统领可好?”
“亲卫除了要保护公子安危之外,更有战场传令之责,必要时撒出去各个都能指挥数十人作战,这本事,云一莽之夫却是万万没有的,还请公子另则贤良。”
刘和闻言先是皱眉,后是叹气,感慨道:“子龙今夜与我生死与共,当应看得出来我乃是诚心实意相请,你却终究是不愿襄助于我么?”
赵云闻言苦笑:“公子高义,云亦敬仰公子,只觉得意气相投,愿以性命相托,然而,公子终究是要北上去战吾之故主公孙将军的,云,终究是做不出此等有违忠义之事,还请公子体谅。”
刘和闻言沉默良久,心中极为不舍,毕竟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若是不能收此人于军中,却是再不知何时能够相见了。
“你这样的人,在如此乱世之中,注定是要吃亏的。”
“我这人拧巴吧,吃亏也好,吃福也罢,只求一念头通达,不负自己而已。”
刘和却是笑了:“你若不是这般拧巴之人,怕是今夜也不会与我行这疯癫之举了,既如此,你我不述君臣,只以兄弟之情相交,结为异姓兄弟可好?”
“固所愿,不敢请而。”
刘和故作洒脱的一笑,复又抓住赵云的手,拉着他干脆就在这三军面前拜了个把子,然后,就回大营睡觉去了,一夜厮杀,两人的体力早已经彻底耗尽,抵足而眠,睡得也很是香甜。
第二天一早赵云在与自己这个结拜兄长仅仅只是吃了个早餐的功夫,便提出了告辞,刘和自然是拿出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金银细软,却是又被赵云坚决推辞不受。
“云助兄长厮杀,只为心中义气,兄长今日以此金银相酬,岂不是反而将吾这份忠义给看得轻了么?兄长与云意气相投惺惺相惜,既以千金之躯结为异姓兄弟,此时拿出这些钱来,岂不落得个俗字?云家中虽非豪富,却也还算是小有家资,至少生活还是无忧的,兄长美意,心领了。”
刘和再度长长一叹,想了想,却是将自己身上的锦绣绸袍脱了下来,亲手为赵云披上道:“今日起三年之内,还清那些乌桓欠款之前,吾必是不会再穿丝绸制的衣裳了,素亦寡粥,效仿父亲节俭,这衣袍,留给子龙你做个念想,还请你万万不要再拒绝推脱了。”
这回这赵云倒是没有再矫情,当即抱拳一礼算是谢过,也不再磨磨唧唧的学那腐儒姿态,哈哈一笑,便自打马而去,一人一骑,只给刘和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