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拉过少女的素手,对上那双幽清的眉眼,温声道:“生则同衾,死者同穴,冥婚倒也没什么不好。”
陈潇闻言,娇躯剧颤,清冷幽艳的目光不由痴痴几许,却见那少年暗影凑近,忽而温软气息团团袭来,带着一股亲昵之意。
贾珩拥着陈潇,嗅着那发丝的香味,凑到耳边说道:“你一直暗处,宫里反而怀疑用意,不如你大大方方出来。”
陈潇抿了抿粉润唇瓣,轻嗔了一句,说道:“你就不怕他纳闷儿,我们陈家女人都和你孽缘不断?”
贾珩失笑了下,说道:“这怎么能是孽缘呢,这是天定的缘分,我就喜欢陈家的女人。”
陈潇轻哼一声,白了贾珩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也渐渐是知根知底的老夫老妻。
“你府里两个可还等着呢,求婚的事儿,也该紧着她们才是。”陈潇默然片刻,轻声道。
贾珩道:“就怕一曝出来,赐婚之事在所难免,你是宗室之女,总不能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我,而且为岳丈大人承嗣,也要宗人府确认,不是说我们自己承嗣就能承嗣的。”
一旦崇平帝知道他和潇潇的交集,肯定要他给潇潇一个名分,这都不用说。
到时候,潇潇顺势提出为周王承嗣,功劳封无可封的事,也就有了解决方案。
陈潇柳眉微蹙,清眸闪烁,道:“会同意吗?”
贾珩轻轻抚了抚少女耳畔的一缕秀发,揽过削肩,说道:“天家以仁爱、孝悌治世,这没什么不好,那时候,太后与太上皇也会乐见。”
毕竟周王的确是绝嗣了,崇平帝哪怕是为了向外人展示仁厚、友爱,应该也不会拒绝。
“那薛家姑娘,还有林家姑娘,你准备怎么安排?”少女将螓首靠在少年怀里,轻声道。
贾珩道:“再等等不迟。”
因为,他之前刚刚尚了公主和郡主,已是天恩浩荡,结果他立了功劳以后,贸然为宝钗求婚,请赐诰命夫人,同正妻之礼,其实难堵悠悠之口。
百官会说他依仗功劳,藐视天家,所以这个事儿他最好不能主动提,而只能是带着潇潇出来以后,让潇潇提,或者说让天子自己往那方面想。
说来说去,还是宝钗的商贾之女身份受制,如果是黛玉的话,其实还好一点儿。
但为黛玉求封,乃至为林如海承嗣,一来厚黛薄钗,二来也少了一些水到渠成的铺垫。
而潇潇为周王承嗣,生了孩子就是属于周王一脉,这就是前置铺垫。
说白了,先让天子和文武百官习惯起来,用女人的诰命封赏来“削弱”他日渐膨胀的政治影响力。
当然,周王这边儿还有个问题,就是宗室血脉可不是你想承嗣就能承嗣的,否则,你儿子不是白捡了一个亲王?
所以此事,还是看天子的圣心如何,可能承嗣了也未必是亲王了,或者在天家度牒之上要特意注明。
但经过这么一番操作,潇潇仍是正妻。
陈潇扬起妍丽如雪的脸蛋儿,清眸闪了闪,冷声道:“怎么这么想娶我?”
她可是知道,那薛家姑娘可是眼巴巴地等了不知多久。
贾珩捏着陈潇那光洁下巴,看向神清骨秀的少女,笑道:“你说呢?”
“良心发现吧…唔~”陈潇玉容微红,清眸眸光微垂,还未说完,唇瓣就被噙住,那少年温软气息再次欺近。
……
……
接下来的几天,汉军对哈密的局势开始收尾,金铉的三万西宁边军留驻在城中,而汉军派出斥候精骑,从哈密到沙州建立兵站,用来传递塘报以及作为大军运送粮秣的沿途补给点。
哈密城中的局势,渐渐安定下来。
一大清早儿,贾珩在锦衣府卫的簇拥下前往伤兵营,探视此战阵亡的伤兵。
此刻,伤兵营里,这次哈密城外因战事受伤的兵卒,正在接受军中医官的诊治。
“节帅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军将进入伤兵营,兴高采烈说道。
原本正在说笑的一众伤兵,都起得身来,目光不约而同投将而去,崇敬地看向那少年。
青海西宁的和硕特蒙古一战以及先前对准噶尔战事的连战连捷,都让贾珩在军中渐渐拥有一种无上威望。
贾珩朗声说道:“大家身上有伤,就不必行礼了。”
在场的伤兵齐声道谢。
贾珩落座下来,看向一众受伤的将校士卒,说道:“这次大战以后,再过几天,大军就会自嘉峪关班师回京,诸位出征在外三月,已报了昔日的袍泽之仇,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一众将校士卒闻听贾珩的夸赞之声,面容满是振奋之色。
贾珩沉吟说道:“朝廷向来不会亏待有功之臣,诸位将校为国杀敌,有我在军机处,朝廷该有的抚恤和嘉奖不会少。”
战事一结束,兵部文官可能就会克扣封赏,此事显然不行,会影响以后对女真用兵。
军帐中的将校,这次心头都有些欢喜。
此次回去以后,功爵加身,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贾珩道:“诸位都是有功之臣,接下来好好养伤,大军择日班师回京。”
“都督,魏王殿下来了。”就在贾珩与伤兵叙话之时,锦衣亲卫李述近前而来,抱拳说道。
贾珩出得军帐,抬眸看去,只见魏王陈然在王府幕僚的陪同下,快步近得前来,笑道:“子钰,恭喜啊,又取得一场大胜。”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听到平西大军大胜而归的消息,准噶尔五万大军一战而溃,准噶尔汗的三个儿子也都丧命在乱军之中。
这又是一场战果辉煌的大胜!
眼前之人真是天生的将种!
贾珩笑了笑,说道:“魏王殿下押运粮秣,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陈然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俊朗面容上现出一丝期冀之色,问道:“方才听军将所言,子钰最近要领大军班师?”
贾珩道:“准噶尔部兵马如今已经大败亏输,大军几番征战,已经师老兵疲,不宜再将战事继续下去了。”
陈然点了点头,说道:“如是这般,是该班师回京了,父皇那边儿可曾递了奏疏?”
贾珩道:“军报和奏疏已经走六百里急递去了神京,回信也就是十来天的事儿。”
班师回京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不经崇平帝说一声就返回,否则在文臣眼中,又是一桩跋扈罪名。
随着打赢西北之战,他已经成为大汉擎天之柱,一举一动都要倍加谦虚谨慎,回去之后更需藏拙了。
陈然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其实有些想问,在军报和奏疏中可曾提及到他,但这般问也太过刻意,就改口道:“那小王这几天可为大军做些什么?”
贾珩道:“已经让诸军收拾行囊,这几天粮秣和酒肉,好好犒赏这些军将,深入大漠,几番厮杀,也不少辛苦。”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笑道:“子钰就放心吧。”
这几天,这段时间也好接触一些有功将校。
魏王陈然道:“西宁那边儿的南安郡王还有柳芳二人,岳讬还有和硕特的几位台吉,子钰也一并。”
“一并带回,不过要谨防女真派密谍或者杀手前来劫持囚车。”贾珩想了想,说道。
岳讬是女真的智谋之士,又坑死了大汉十万大军,女真大抵是要派间谍来救的,等会儿得吩咐曲朗对应布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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