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贾珩在事前曾有一定预料,但不少堡寨的防御工事,仍是被炮火一下子炸上了天。
不少女真八旗旗丁惨叫连连,倒在一旁。
然后,女真堡寨上的炮台,同样隆隆而响,朝着汉军的官船轰炸而去。
同样是红夷大炮,虽然有些笨重,但威力以及射程比之汉军的红夷大炮也差不了多少。
“隆隆隆……”
炮火连绵而响,红夷大炮的炮铳炮弹,也落在海中,炸开之时,掀起大片白色浪花。
贾珩拿起手里的单筒望远镜,眺望着岸上的硝烟弥漫,眉头渐渐皱将起来。
这时,就听到身旁丽人传来清冷的声音,低声道:“望远镜,拿过来,我看看。”
贾珩剑眉之下,明眸微凝,转眸看了一眼顾若清,一时间就有些无语。
不过,念及先前已经亲过,此刻,倒也没有太过婉拒,而是拿起单筒望远镜,递给一旁的丽人。
顾若清也拿起单筒望远镜,凝眸看向蜿蜒曲折的海岸,低声道:“女真兵卒似乎落了下风,看上去,似乎伤亡惨重。”
贾珩朗声说道:“我军火铳炮火勇猛,敌寇堡寨难以抵御,有此结果,并不奇怪,不过女真的炮铳也给我大汉官军造成了一些麻烦。”
有着这一番战果并不奇怪,毕竟大汉水师挟全胜而来,兵精甲利,炮铳密集,女真人根本抵御不住。
顾若清弯弯柳眉之下,那双晶莹剔透的清眸柔润微微,柔声道:“大军什么时候登陆?”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凝重,说道:“倒先不急,先定点拔除这些堡寨,不然登陆以后,官军后路受袭,就很麻烦。”
担心顾若清不懂,陈潇面色微顿,解释说道:“先攻破了堡寨,之后,派兵马拔除堡寨城池,我军在岸上驻扎大营,军需辎重从船上转运,多为不便。”
顾若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其中缘故。
心道,怪不得这登徒子视师妹为左膀右臂。
此刻,及至半晌午,双方炮火隆隆之声才开始稀稀拉拉,而汉军分成七八队,每队大概三千兵马,向着岸上的堡寨冲锋起来。
而堡寨之上,清军依托女墙、角楼,向着抢滩登陆的汉军反击。
偶有轰天雷向汉军军阵投掷,然后炸开成一团,旋即,造成大范围的杀伤。
而汉军骑士同样对东虏还以颜色,弓弩与短铳、轰天雷齐发,向着寨墙之后的女真兵丁投掷而去。
“噗呲呲……”
伴随着兵刃砍杀的入肉声,不少女真兵丁在一声声痛哼中栽倒于地。
“杀……”
喊杀声在这一刻响彻了海岸上下,堡寨之中大批清军八旗旗丁出来,手持军械,与登岸的汉军厮杀。
等到午后时分,战况渐渐明了,胜负的天平渐渐向着汉军一方倾斜,十余处堡寨破了七八处。
而女真兵卒开始四散奔逃,弃堡寨而走。
贾珩道:“让诸部击鼓进兵,围剿撤离的败军,不使其逃离!”
陈潇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微微一顿,提醒一声,柔声道:“地理路途不熟,仔细莫要中了埋伏。”
贾珩沉声说道:“等上了岸,派出斥候搜索前进,烽火示警,提防伏兵四出。”
他其实也猜到女真的八旗精锐大概会借助对辽东地形的熟知,设伏汉军。
这些都需要提前侦查。
随着贾珩下令而去,官军在经过了一轮炮轰之后,开始抢滩登陆,然后,上岸搜索前进。
与参与的女真八旗精锐兵丁交手一起,兵器碰撞之时,“叮叮当当”地响起,惊天动地的厮杀声在整个海滩上响起。
顾若清拿着单筒望远镜,秀眉之下,清眸熠熠而闪地看着这一幕,神色也有几许动容。
显然对这位“优质大龄剩女”而言,虽然见惯了江南风月,但这样金戈铁马的厮杀,却罕少遇到。
不管是热兵器的炮火齐轰,抑或是如今的刀刀至肉。
贾珩看向一旁的顾若清,说道:“若清,拿过来望远镜,我看看敌情。”
顾若清:“……”
这人唤她什么?若清?
丽人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这样亲密的称呼。
不过,只得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递给了一旁的蟒服少年,待到手指触碰到那肌肤之时,那张花树堆雪的脸蛋儿,两侧脸颊渐渐泛起一丝清丽红晕。
贾珩拿过单筒望远镜,眺望着堡寨的战况,眉头渐渐皱起。
陈潇行至近前,柔声道:“怎么样?”
贾珩沉声道:“海岸之上胜负已定,向盖州卫城进发,等下来还有一座恶仗要打。”
此刻,大批汉军几乎如洪水般,上了岸上,汉军骑士身上那一身身火红色的号服犹如烈焰燃烧,一下子就铺染了整个海岸。
及至下午时分,贾珩以及随行的江南水师上得海岸,来到营寨驻扎,随着时间过去,各种进兵的情报汇总,也递送至贾珩的案头。
待灯火摇动之时,江南水师提督韦彻,与江南水师的一众将校,也用罢战饭,稍稍歇息而毕,浩浩荡荡地至军帐中,朝着那蟒服少年行了一礼。
贾珩道:“女真诸兵寨情形如何?”
“禀告国公,女真精锐向盖州卫城盘踞,准备据城顽抗,我部水师前哨已经围攻城池,待明日一早,就可发动攻击。”韦彻高声道。
贾珩道:“盖州卫城,还有熊岳卫城,两座城池互为犄角,要防范在出兵之时,东虏铁骑自后方截断我大军。”
江南水师提督韦彻,面色一肃,拱手说道:“末将领命。”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逡巡过一众将领,说道:“这次我汉军进兵,要稳扎稳打,定点攻城拔寨。”
因为,劳师远征,最大的问题就是军需之中的补给,必须在盖州建立一个粮秣供应战,用以支应前线的大军。
下方的众将领闻听此言,纷纷点头称是。
待众将散去,贾珩这才看向一旁的河北提督康鸿,说道:“康提督,你拣选精骑,凑足两万兵马,随时在盖州路障清除以后,直奔海州卫。”
康鸿诧异道:“卫国公,这?”
这是要绕路奇袭?
只是方才卫国公不是说,后面军需粮秣补给不易。
贾珩目光咄咄,沉声道:“如果能一鼓而下盛京城,纵然冒一些险,我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康鸿道:“女真未必没有防备。”
贾珩道:“相机而行罢了。”
康鸿闻言,拱手称是。
待康鸿离去,贾珩重新来到屏风之前,看向那悬挂在屏风上那张舆图。
陈潇道:“这会儿,朝鲜方面只怕已经为阿济格与鳌拜等人席卷南北了。”
贾珩道:“现在顾不得这些,如果盖州卫一破,朝鲜国内的女真兵马都要回师,不过在此之前,多尔衮会派援兵驰援。”
“要不要飞鸽传书给北平经略安抚司方面,让他们也随时出兵策应。”陈潇想了想,说道。
贾珩道:“北平帅司的兵马不多,让蓟镇和山海关方面注意,至于调拨京营的兵马,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各项后续还未准备好。”
这次的战事走向,其实还不明朗,只有等江南水师真正拿下盖州卫,彻底站稳跟脚,或者取得歼灭女真八旗精锐一两万,这样地大的战果,才能说考虑调拨边军乃至京营,试着发动灭国之战。
满清已经立国几十年了,在灭国生死危机之下,定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抵抗力量。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当然,现在还是以削弱为主。
顾若清看向夫妻两人,柳眉之下的美眸闪了闪,抿了抿翕动的粉唇,有些想插嘴,但却有些听不大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