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转眸看了一眼丈母娘,目光闪烁之时,就有些惊艳。
只能说岁月对端容贵妃根本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犹如一壶酿制了许久的老酒,暗香浮动,哪怕只是轻轻一嗅,就让人醺然欲醉。
尤其丽人一颦一笑之间,冷艳与知性,仍是在眉眼间无声流溢。
咸宁公主轻轻拽了下贾珩的手,秀丽如黛的双眉之下,晶莹熠熠的目中现出一抹羞恼。
先生真是的,刚刚偷看母妃做什么?
她真是怕了先生了。
主要是咸宁这会儿也有些怀疑宋皇后的一对儿龙凤胎可能和楚王妃甄晴一样,都是贾珩的种。
贾珩只是稍稍失神片刻,旋即,转眸看向一旁的咸宁公主,心头有些内疚神明。
媳妇儿还怀着孩子呢。
端容贵妃问道:“泽儿,今个儿不是去上了学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刚刚去父皇那边儿请安了。”陈泽道。
端容贵妃春山黛眉下,温婉如水的目光凝眸看向陈泽,道:“是应该过去看看。”
陈泽明眸眨了眨,好奇地看向贾珩,问道:“姐夫今个儿怎么想起来进宫了?”
贾珩笑道:“过来看看你姐,泽儿,这会儿看着也长高了许多。”
这个妻弟年纪虽然要小上一些,但其实已经表现出一些英睿天成的机灵尽劲儿。
这会儿,端容贵妃接过话头儿,笑道:“泽儿他已经十二岁,虚岁十三了,个头儿蹿的高。”
贾珩笑问道:“最近读了什么书?”
“主要是一些四书五经还有一些诸子百家的学说。”陈泽声音清脆,说道:“私下里也会看一些兵书战策什么的。”
咸宁公主眉眼柔婉笑意萦起,丰润可人的玉容嫣然而明媚,道:“阿弟时常说,将来是要像你一样,能够带兵打仗,为大汉建功立业呢。”
贾珩笑了笑,道:“那可得快些长大,再过几年,就连西北和藏地都被朝廷平定了,想要出征都没有地方去了。”
陈泽声音有些脆生生,脸上现出坚定之色,说道:“姐夫,南边儿的百越,还有海上的岛国,这些蛮夷,也当施以教化。”
端容贵妃板起那张明艳的脸蛋儿,道:“小小年纪,就知道动刀动枪的,你陆师父不是经常在你耳畔说了我大汉不能穷兵黩武。”
陈泽道:“但姐夫不是也说了,教化蛮夷是华夏上古圣王明君都在做的事儿。”
贾珩笑了笑道:“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劳民伤财,归根到底在一个财字,如果征讨之地有所产出,这就不能算是劳民伤财,反而于国有益。”
只怕这个陆理,正在不停地教陈泽一些帝王之学,当然在他的视角里,这些根本就不对。
咸宁公主清丽如霜的脸蛋儿上,带着几许嫣然、明媚的笑意,道:“你姐夫有经天纬地之才,以后可以多教教你。”
端容贵妃闻听此言,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
可以说,这位丈母娘这会儿,已然充分认同贾珩的才干。
虽然因为宋皇后这位自家姐姐的缘故,端容贵妃过去是秉持着不争不抢的心态。
但哪个女人没有望子成龙之心?
如今,崇平帝立了楚藩为东宫,端容贵妃心头的顾忌,倒是少了许多。
贾珩迎着陈泽的期冀目光,道:“那这段时间等我有空了,就给你讲讲这些。”
“谢谢姐夫。”陈泽面上带着欣喜,轻笑说道。
这会儿,端容贵妃秀丽如黛柳眉之下,美眸莹润微微地看向贾珩,道:“子钰,外面儿的府卫什么时候能够撤掉?”
贾珩想了想,道:“得等楚王在内阁军机等臣见证下,向圣上谢恩之后了,那时,朝臣会聚于含元殿,恭贺太子监国,接受群臣朝拜。”
那个时候也就是名分既定,真就是一点儿翻盘机会都没有。
因为,这是崇平帝在为楚王背书。
唯名与器不可轻授于人。
等到了那个时候,魏王再有异动,那造反的成本就比较大。
不像现在,完全可以说,楚王勾结中外,蒙蔽圣聪,而册立太子的诏书也是矫诏。
……
……
魏王府
书房之中
一条四四方方的漆木书案后,魏王陈然一袭蜀锦圆领长袍,头上未曾戴冠,那张阴鸷、峻刻的面容,似是笼着一层幽冷。”
“怎么回事儿?”魏王面色倏变,剑眉之下,那双沉静目光深沉莫名,惊声道:“谁在刺杀仇良?”
邓纬面上现出思索之色,说道:“殿下,不是我们的人,会不会是梁王?”
魏王陈然道:“不可能是梁王弟,等会儿问过就知道了。”
邓纬容色微顿,猜测说道:“难道是他得罪了旁人,所以才会被袭杀?”
想了想,邓纬忽而想起一事,目光咄咄而视,道:“殿下,会不会是赵王余孽?”
魏王陈然拧了拧眉,旋即舒展开来,似是恍然而悟,说道:“倒是不无可能。”
邓纬点了点头,说道:“王爷不必担忧。”
就在这时,宋璟大步进入厅堂之中,迎着魏王陈然的征询目光,脸上涌动着复杂之色,说道:“殿下,方才内阁打发了小吏过来,让卫郡王进宫答话。”
魏王陈然皱了皱眉,说道:“难道是子钰?”
宋璟点了点头,道:“不无可能,但贾子钰为何要寻人刺杀仇良?”
这显然是宋璟不能理解的事儿。
魏王陈然摇了摇头,道:“如是子钰想要除掉仇良,不会用这等刺杀手段,有太多法子了。”
宋璟颔首道:“殿下这么说也是这个理儿。”
魏王陈然剑眉之下,目光凝露而闪,静静看向宋璟,说道:“舅舅,觉得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宋璟点了点头,道:“仇良现在已经回到了锦衣府,就怕是觉得殿下为了杀人灭口,进而再与殿下做对。”
魏王陈然眉头微皱,目光凝了凝,温声道:“舅舅说怎么办?”
宋璟道:“殿下不必惊慌,可以再看看,以仇良的聪敏,不会到宫中告发殿下。”
魏王陈然眉头紧皱,目光深深,朗声道:“这好端端的,偏偏出了这等事儿。”
宋璟道:“殿下,现在诸事并未进行,只是在筹备阶段,反过来说,内阁并未怀疑到殿下身上,只是将目光落在卫郡王身上,这样内阁都将戒备目光放在卫郡王身上,殿下反而能够从容布置。”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说道:“舅舅说的是。”
这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否则,此生就要在藩国之地困死。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进入书房,开口说道:“王爷,梁王来了。”
说话之间,梁王陈炜快步从外间而来,低声道:“皇兄,我方才听席先生说,锦衣指挥仇良在街上遇刺。”
魏王陈然面色凝重如铁,轻声说道:“此事内阁方面已经问过贾子钰,许是相疑贾子钰。”
说着,凝眸看向梁王陈炜,道:“梁王弟,最近京中风声鹤唳,梁王弟也不要来往太过频繁了。”
宋璟叮嘱道:“最近是要低调一些。”
频频过来,只怕别人会疑心在搞什么阴谋。
梁王陈炜解释道:“今日之事太过特殊,这才过来的急切一些。”
说话之间,凝眸看向魏王陈然。
魏王面容阴沉如铁,温声说道:“在几天后,楚王就会进宫谢恩,那时候正是我们的机会。”
梁王陈炜眉头皱了皱,心头忧虑不胜,问道:“兄长,仇良遇刺一事之后,会不会引起内阁那些文官的猜疑?”
魏王道:“如今那些文官将怀疑目光都投到了子钰身上,反而洗刷了我们的嫌疑,但仇良那边儿不一定,许是以为杀人灭口。”
梁王陈炜眉头紧锁,目中现出一道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