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蓉竟然是一个十分擅长讲故事的人,此时的她丝毫看不出平日间沉默寡言。
“难道还有别的故事不成?”嬴政表面上好奇地问道。
实则在嬴政心中,此时已经有了答桉。
“是呢,故事可还没有结束。”端木蓉道。
“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让春申君知道的,而那些上等人家一般都有自己的关系,能够在春申君那里说上话,若是那些人将这件事情捅到春申君那里,那么收租的门客很可能会因此受到春申君的惩罚,所以他们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那些上等人家少缴些地租,将他们少缴的那部分再次转嫁到中等人家身上。”端木蓉说道.
“这倒是好算计,这样,那些下等人家不至于饿死而坏了春申君的名声,那些上等人家又得到了好处,自然不会揭露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倒霉的只是那些中等人家而已,但他们人数没有下等人家多,势力又不及上等人家,如此,只能任人宰割了。“嬴政道。
“正是这样,但这样也不是没有问题。“端木蓉道。
“当然有问题,中等人家的财富终究有限,在这种情况下,承受的负担一两年或许没事,但三年、四年呢?这些人顶不住的,他们也会变成穷人,而当他们中间越来越多的人变成穷人之后,其剩下的人就会承受更加沉重的负担,崩盘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嬴政道。
“是啊,那终究有一天会瞒不住的,那些人为什么还敢这么做呢?”端木蓉不解道。
“这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大王可能想到其中的原因吗?”端木蓉看向嬴政道。uu看书
“他们当然敢,他们只要在自己负责收地租的期间顺利圆满的完成任务,就能够在春申君那里得到信重,进而在春申君的推荐下走入楚国的朝堂,至于崩盘的那一天,他们早已身居高位,又对他们有什么关联,倒霉的只是后来者而已。”嬴政道。
“原来如此吗?这样的话,春申君是不是太过倒霉了?自己的封地被搞得一团糟。”端木蓉道。
“你觉得春申君无辜吗?”嬴政停下脚步道。
“应该算是吧?”在嬴政的视线下,端木蓉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不,春申君并不无辜,作为上位者,无论是他掩耳盗铃,还是真的是受到了蒙骗,这都是他的罪,掌权者的无能就是最大的罪。他在享受权力的同时,也要履行权力的义务,他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是罪。”嬴政道。
“属于权力的罪吗?”端木蓉疑惑不解道。
“这个问题就不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的,不过,你说这件事情的目的,孤已经明白了。”嬴政道。
“现在的颍川郡很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春申君的寿春封地。”嬴政接着道。
“若是真的是那样的话,也是大王的罪吗?”端木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直愣愣地对嬴政问道。
但在话说出口的下一刻,端木蓉就后悔了,她不该这样问的。
颍川郡不是寿春,秦国占领韩国的时间才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而春申君受封寿春地已经有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