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选中过来进行既夕哭的这个礼仪,那么他们这些宫女宦官,就只好一直扯着嗓子哭嚎,哪怕嗓子已经哑了,也没人敢歇息太久。
春天的雨,下得格外的缠绵,再加上偶尔吹起的晚风,使得才度过冬季的人们,有些抵挡不住这样的凉意。
然而,就是这样的环境下,雍王赐予了众人用来躲雨的帐篷,还有姜汤能用来驱寒。莫说是宫女宦官,就是轮值的士兵,也不由自主的被感动了。
身在灵堂里的李贤,虽然没有被雨水侵扰,被寒风吹袭的苦恼,但是,慢慢的长夜,却让他难以忍受。
生物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当你习惯了某个时刻固定睡觉的时候,一旦超过了这个时间,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会造反,不管是酸疼还是麻木,向大脑传递的信号都只有一种:“赶紧睡觉!”
熬夜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无事可做,或者做乏味的事情。
然而,身在灵堂,李贤却没办法给自己找点振奋精神的乐子。
坐在锦墩上,还能打瞌睡,无可奈何之下,李贤也只好站起来,在灵堂里面缓缓的踱步。
做着一样动作的还有萧德昭和杨毅,俩人也是困倦至极,但同样的环境下,雍王睡着了顶多被人训斥,他们睡着了,以此时情况的特殊,脑袋不安稳都有可能。
至于李荇,那就是个夜猫子,看不出一点睡意,两只眼睛依旧睁得结实,就差再冒出一点绿光了。
三个人一言不发的在灵堂里面转圈子,这样的场景,如果被一个突然钻进灵堂的人看到,恐怕会吓坏。
走了不知道多少圈以后,实在受不了的李贤,只能走出去,伸手接了一点雨水,拍在脸上用力的揉搓几下,这才回了灵堂。
见萧德昭和杨毅也是一副随时都能昏过去的样子,精神了一些的李贤,开口道:“说点什么吧,在这么下去,咱们三个恐怕熬不到明天早晨的。”
杨毅苦笑道:“殿下觉得我等能说什么?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我和左庶子已经跟您讲了一遍了,实在是没有更多可以说的了。除了太子的事情,还有什么是能在灵堂里面说的?”
萧德昭的脸色最差,已经出现了黑眼圈,闻言摇头道:“殿下的心意微臣领了,只是,我等在灵堂之中,聊有意思的事情,未免不妥啊。殿下要是觉得困了,不妨安歇就是,灵堂里面就我等四人,李总管不会说,微臣二人也会为殿下守口如瓶的。”
听到萧德昭这么说,杨毅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是萧德昭这个老古板能说出来的话?
李贤坐在锦墩上,挠挠头说:“咱们说点正经的事情,比如,聊一聊历史如何?太宗皇帝说过,以史为镜可知兴替,我等聊一聊历史,总不至于犯了忌讳。”
听到这个,萧德昭和杨毅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别说雍王把太宗皇帝搬出来了,就是不搬,聊聊历史,也没什么可犯忌讳的。
俩人也坐了下来,等着雍王主动开口。
想了一下,李贤主动开口道:“秦之于六国,和大唐之于周边,虽然差异很大,但是,也有相近的地方,不如,咱们就聊一聊秦朝,如何?”
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