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有了身孕,这一点无论如何是不能传出去的。
而想要隐瞒十个月的时间,未免有些困难。
不,或许不需要十个月的时间,只要房芙蓉先一步诞下皇孙,她的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想了想,李贤走到殿门前,伸手打开了殿门。
殿门外,闻讯赶来的李荇,见推开殿门的竟然是太子殿下,不由得紧张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拍了拍李荇的肩膀,李贤道:“英王因为不满孔良娣诊病的结果,一时气愤,竟然对着孤拳脚相向,所以,孤要判处他到雍王府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放出来,得看孤的心情。至于王妃和宜春宫等一众家具物什,全部给他带去雍王府。命工部礼部派人,将雍王府改为英王府。命徐泽挑选出二十个得力护卫,组建王府防卫,一为安全故,二为监视他老实的闭门思过!”
“只是闭门思过?”
听到太子殿下的话,李荇觉得自己有可能听错了。
难得英王对兄长,尤其是对太子皇兄拳脚相加,这可是大事故,要是闹到宗正寺去,一个“目无尊长”的帽子扣下来,怎么也会削一下他的封地。怎么看太子殿下,颇有一些大事化小的意思呢?
不过,东宫给英王府安排防护力量吗?嘿嘿嘿。
“奴婢明白,您看是即刻启程,还是明日?”
“就明天吧!”
李荇拱手领命,笑嘻嘻的就下去传令了。
如今尘埃落定,孔心语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嫁做人妾,需要从夫,但是,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剥夺一个才刚刚成型不久的孩子的生命。
现在看来,夫君确实是一个仁慈的人啊。
不由自主的从后面走近,望着面前伟岸的背影,孔心语发现,自己离家之时的那点担忧,是多么的有趣。虽说后宫险恶,但是,陪伴这样的一个男人,或许,自己也能承受任何的风波吧。
李显带着韦氏走过来,对着兄长行礼。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如何,如今能够保全这个孩子,真的需要兄长出力才行。
尤其是韦氏,在猜到自己可能怀孕了以后,就一直惶惶不可终日,但是,绝境之下,谁知道竟然遇到了希望。太子皇兄没有对这个孩子下手,是她不曾想到的。故意施恩什么的,她根本不曾想过,毕竟,对于现在的太子皇兄而言,直接对这个孩子下手,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如今,孩子得以保全,只能说是皇兄仁慈。
见李显行的是拱手弯腰礼,李贤也就没有了阻止的想法。
如果可能,他真的不希望自己也走历代皇帝的老路。
唐朝自从玄武门之变起,凡是涉及到皇位的传承,都总是血淋淋的。其实,这么干很没有必要,获取成功的方式,不一定非要将所有人灭杀。
如果按照历史的进程,下一个朝代李显被废,武则天上位,杀来杀去的,可就必然给后世留下一个恶劣的开头了。
当然,这样的想法,算不得圣母,真要是到了必须狠心的时候,李贤确信自己还是能狠下心来的。毕竟,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受了李显一礼以后,李贤伸手搀扶了他一下,趁势拍拍他的肚子说:“胖胖,这段时间,你瘦了不少,尤其是箭术,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我给你下的命令是禁足闭门思过,但是,王府就有演武场,你还是能在那里练习。新任长史许叔牙,博学而多才,尤其是为人很是方正。你出了东宫,可也别忘了学习啊。”
虽然时至今日依然对读书有所抵抗,但是,李显也很清楚,自己,是非读书不可啊!
点点头,李显笑道:“皇兄啊,您放心,虽然您的箭术很厉害,但是,我也不怕你,到时候若是秋猎的话,你就等着看我大展身手吧!”
“好啊,等你禁足结束,怎么也就秋猎了,是该放你出来透透气。”
说完,李贤忽然有所领悟。
秋猎啊....
大唐需要跟那些使节展现自身的力量,若是进行阅兵一类的活动,且不说这个行为本身在这个时代相比较,就显得古怪,就是花费国库屁事儿也不干的,也是一种浪费。
而若是倾尽全力进行秋猎的话....
且不说自己人能玩的尽兴,又能解决示威的问题,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啊!
不过....
想了一想,李贤还是放弃了上奏说明这件事的打算。
自己都能想到的问题,别人不可能想不到。至于那高高在上的一位,恐怕已经开始安排了吧!
虽然自负是穿越者、后世人,但是经历几次以后,李贤发现,自己在心计方面,还是有所缺陷。虽然自己能通过各种各样的分析,把控一件事的走向,甚至能做到一步一计。但是,跟李治那样一步三算的家伙相比较,还是有所不及。
且得慢慢成长一段时间啊!
“皇兄,您在想什么?”
见皇兄似有所思,李显虽然不忍心打搅,但是看看天色,还是选择了询问。
听到李显的声音,李贤才回过神来,笑着拍拍李显的肩膀说:“放心,秋猎的时候,肯定有你大展身手的舞台的。至于薛呆子,我会派他去王府,教导你的,你尽可以放心。”
再次拍了李显的肩膀一下以后,李贤就转身,离开了宜春宫。
见夫君走了,孔心语这才稍稍收敛心神,施了一礼后,亦步亦趋的跟随。
看着皇兄的背影,李显终于还是忍不住,又行了一礼。
见夫君行礼,大难得脱的韦氏,也跟着行了一礼。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欠下了皇兄天大的人情。
离开宜春宫范围以后,看了一眼天色,再想想房芙蓉的作息,李贤举得,自己还是没必要回去打扰她了。
更何况....
看着又往歪路上走的孔心语,李贤忍不住在宫女之前,伸手拽了一下她,把她带回了正确的路上。
“想什么呢,好好看路啊。”
听到夫君的声音,看到拽自己的是夫君,孔心语的脸立刻就红了,连连摇头。
又走了几步,眼看着孔心语又要撞墙,李贤终于是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挥挥手清退跟随的宫女宦官,从李荇的手里接过灯笼,随即担忧的看着她。
这丫头从来都没有这样过,这个状态明显是有心事。
“有什么话就跟我说,憋在心里算怎么回事。”
说完,李贤把灯笼举得靠近她的脸庞:“别说谎,你说谎的话,我可是能看出来的。”
见夫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孔心语的脸更红了,两只手抓着锦帕,扭了十几下才开口道:“夫君,那个,妾身知道一种药,是能避孕的,而且,难能可贵的是,不会对妇人有影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