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间简单至极的房间之中……
房间并不算太大,东西也是格外的少,仅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什么能够称得上是家具的东西了………
就连那张桌子上面,都已经被诸多药物和叠摞起来的文件占据,除了一个插着病怏怏小花的玻璃花瓶外,再也见不到一丝不让人那么压抑的色彩。
床上,面容憔悴,鹰钩鼻,薄嘴唇的男人此刻正穿着一身宽松衣服勉强的端坐着,五六个大概一指粗细的塑胶软管从他的衣服里延申出来,与床边高架上挂着的几个玻璃瓶相互连接。
随着呼吸的起伏,几个玻璃瓶也在半空中微微摇曳,时不时轻轻磕碰在一起,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在他的腰后与床头的空隙间垫了大概五六个填充物颇为松软的枕头,似乎希望以此作为支撑,使得自己本就疼痛难忍的身体能够倚靠着它们减轻几分痛苦。
而男人的面前,则是摆放着一个平坦的床桌,在床桌的上面依旧和满当当。他便用双臂抵在桌面上,一门心思的伏着头,用手中的笔在一张张纸上飞舞着利落的字迹。
男人并没有像寻常巫师那样使用可以自动书写的魔法羽毛笔来处理面前的任务,而是像个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一样,坚持让自己已然发青的手指紧紧纂住笔身,就像他本身,哪怕已经灯枯油尽,却仍旧将公司的诸多事宜全部攥握在手心当中。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阵稍显轻而又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冷不丁响起,打破了这沉寂已久的房间内原有的安静。
“进。”
男人言简意赅,头也不抬的说道,手上依旧在处理着一张张的文件时不时顿笔攒眉思索着什么,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得到了男人的应允,大门缓缓打开了,高碧琪.桑切斯脸上带着有些勉强的笑容,怀中捧着一束鲜花,踱步走入了房间之中。
“父亲,好些了吗?”
小桑切斯在男人的床边止住步伐,随后微微欠身,带着如同侍奉查理.布来克时的那般尊敬,轻声问候道。
而这个男人的身份,也随着小桑切斯的称呼显露了出来。他便是高碧琪.桑切斯的父亲,如今查理牌糖果在法国魔法界的总代理商,纳克尔.桑切斯。
纳克尔这才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来,一双如鹰目般锐利的眼睛在小桑切斯的身上缓缓扫过,良久之后,才收回审视的目光,却没有搭理对方的问候,而是开口自顾自的反问道
“你已经和布来克先生见过面了吧?”
早已习惯了父亲这般态度的小桑切斯面色如常,目光中不泛平静与默然。
“嗯,见过面了。”
点了点头,他将怀中所捧那束鲜花的包装慢慢拆开,一边说着,一边将花枝与花枝分离捋顺。又踱步走到了桌子的位置将花瓶中原有的花朵取出,把新花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