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奋笔疾书,几下就写好了弹劾的奏折!
白锦言倒是没什么异常,手中抓了个蛐蛐,用草逗着玩。
白羡鱼脚步放的极轻,慢吞吞地走进了前院。
可下一秒,“咔嚓”一声!
写着“谢”的稻草头,咕噜噜地滚下,砸在了她的鞋面一寸处。
白羡鱼:“……”
白檀深显然是才发现她,勾起笑容,“吓到你了吗?”
白羡鱼深吸一口气,她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没有。”
不知为何,绿珠总觉得大公子的笑,让人有些发憷……
白檀深十分之淡定的捡起“头”,云淡风轻道:“嗯,下回不当着你面练。”
白羡鱼:“……”
白陌淮叫人去拿新的算盘来,捏了捏眉头,道:“这些年有所懈怠,家中库房似乎有些拮据。”
白离默默抽了下嘴角。
作为侍卫,他对将军府的布局再清楚不过,光是二公子的私库,奇珍异宝便能装满整个将军府!
白陌淮脸上露出些许烦恼,自言自语道:“居然只差不多是两倍。”
“……”
白羡鱼这回听懂了。
二哥这是在估算,他和谢行蕴的家底……
即便单独拎出南诏王和长公主下嫁时带去的嫁妆,镇北侯府也是数代勋贵的簪缨世家,传与后代之物不计其数,金银都是最低等。二哥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十分厉害了。
白景渊将奏折整理好,堆起来有半截小臂那么高,他阴冷地将笔甩在桌上:“闲得慌,那便给你找点事情做。”
“……”
白羡鱼默默转身,还是打算从四哥着手,起码四哥看起来人畜无害。
她走到白锦言面前,清了清嗓音:“四哥?”
白锦言蹲着没起来,听到她的声音猛然抖了一下,模糊不清地嗯了声,手上的草蔫了吧唧的。
白羡鱼觉得他这样有些像躲起来的小仓鼠,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人掀了窝。
“四哥,今日谢……”
“不用谢!你看到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了是吗?”白锦言跳了起来,好像仓鼠炸了毛,笑道:“从你下江南的那日起我便给你做了很多风筝,都是我自己画的,我这就给你拿来看看!”
“等等,我说的是谢行蕴……”
白羡鱼话没说完,白锦言就一溜烟跑走了,“妹妹等我,我这就拿几个来给你看看!”
后面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盖住她的声音,好不让他听到谢行蕴的名字。
“……”
四哥走了,白羡鱼只能硬着头皮,“大哥,我真的喜欢……”
“嘭!”地一声,练武架被一拳打穿!
白檀深身子一歪,素来身体素质极好的他扶着额头,靠着树皱眉道:“有些头晕。”
白羡鱼:“……”
“二哥,我……”
“珠子怎么又裂了,来人啊,再给我换一把算盘来!”
“三哥……”
“啧,榜纸不够了,再拿两摞来。”
“……”
白羡鱼看着侍卫和婢女忙上忙下,唇角抽了抽。
她算是知道了,哥哥他们现在十分不想听到谢行蕴的名字。
白羡鱼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只能先安抚下他们,她走上去笑着道:“大哥,你这回从边疆回来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呀?”
白檀深立刻直了腰,头痛忽然好了,薄唇勾起弧度,对着侍卫道:“都抬过来给你们小姐看看。”
“是,公子!”
“……”
白陌淮一把丢开金算盘,豪气道:“小鱼儿,上回给了你几间铺子,现在没有多少新鲜感了吧?”
他就近从书案上抓了一大把地契,看也不看地塞进白羡鱼手中,笑道:“再来点,无聊的时候便去玩玩。”
“……”
白羡鱼默了默,看着自家二哥脸上的浓浓期待,最后还是交给了绿珠,“……好。”
白景渊看她一眼,终于放下笔朝她走来。
白锦言来的时候,气氛已经正常了许多,他手里拿着三个风筝,一个画着仕女图,一个画着鱼戏莲叶,最后一个是他写的思妹赋,言辞恳切,极为用心,足有千余字!
“妹妹,你拿这个!”他欢欢喜喜地凑过去,把最后一个作了赋的风筝给白羡鱼,“看我的字是不是进步了些?”
白羡鱼笑着接过,低头仔细看了看,“是进步了好多,这是写给我的吗?”
“是啊!”白锦言开始拿着风筝给她讲这些日子他一个人被留在将军府是怎么过的,简直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白羡鱼从白锦言身上第一次看到了未来舌战群儒的御史大夫的样子。
四哥极会写谏文,像是个殚精竭虑,字字泣血的老臣,可眼下看到四哥眉飞色舞的样子,她很难不怀疑,他是全程笑着写完的……
白羡鱼不提谢行蕴,那么气氛就十分好,大哥归了家,众人都十分高兴,就连白羡鱼都暂时把烦心事抛在了脑后。
去前院的时候白羡鱼是空着手去的,结果回来的时候,身后的侍卫派了几队,往她院子里源源不断地送东西。
大哥带回来的边疆特产,还有求佛开了光的平安符等等。
二哥送来的最近流行的裙子,还有各种首饰胭脂水粉和香料等等。
绿珠看着倒在石桌上的少女,笑着道:“小姐,这些裙子都好漂亮啊,您穿上一定好看。”
白羡鱼心不在焉地勾了下唇,侧脸贴着胳膊内侧,趴在桌上,“嗯。”
接下来该怎么开口呢。
她觉得她有些心累,要谢行蕴亲一下才能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