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并没有龌龊到一定要做那档子事才能消褪,否则她恐怕半刻钟都忍不了。
白羡鱼抬腿出了浴桶,默默给谢行蕴和谷遇两人又记上一笔,把这种蛊用在她,当真以为她没脾气的吗?
绿珠拿来一块大巾帕,包裹住少女曼妙的曲线。
芳香扑鼻,还有一股清淡的冷檀香贯穿其中,白羡鱼照了照镜子,解开巾帕,绿珠服侍她把衣裳穿好。
此时,门外远远地传来一阵动静。
似乎是一群人小跑着的声音,略显凌乱。
白离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小姐!七公主来了。”
白羡鱼穿衣的动作不慌不忙,淡淡“嗯”了声。
“嗯”字还没落地,李长宁的声音就飞速传了过来,“白羡鱼!”
声音不算大,可白羡鱼还是听清楚了,绿珠也听到了,给她系带子的手一个哆嗦,“小姐,七公主来了,她这是要兴师问罪吗?”
“兴许吧。”白羡鱼安慰似地轻拍她的手,脸上露出个淡然的笑,“没事,你系带你的,系好了给我拿件披风来。”
绿珠看到她这样泰然自若,也安心不少,“是。”
“白羡鱼,我叫你你听不见吗?躲在哪了,嗯?”李长宁直冲冲地冲入院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抬腿踢门。
可刚一抬起来,腿肚子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剧烈的疼痛顿时传遍全身,李长宁哀嚎一声,摔下了台阶。
“殿下!”
“殿下您怎么样?”
李长宁疼的面容扭曲,“谁打我!”
白离自然不可能自己站出去承认的,他勾出讥讽的笑,兀自道:“活该。”
此时,绿珠恰好推开了门,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扶着,像是要吃人。
绿珠微微侧身低头,给白羡鱼让出一条路。
白羡鱼低着眼,慢条斯理地瞥了眼她们,“你们这深更半夜的来我院子里,是想做什么?”
“你还问我做什么!”李长宁一把推开丫鬟,狠声道:“你和谁自称你啊我啊的?我可是大夔的七公主,是我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公主自称你我!”
“哦,原来是七公主。”白羡鱼“惊讶”地睁大了杏眸,水盈盈的,“七公主怎么这般仪态,我还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疯丫鬟在这吵闹呢。”
李长宁正想说话,腿肚子又是一痛,还是同样的地方,她又嚎了一声,痛的直不起腰,几个丫鬟拼了命地将她往上拉。
这人一多,李长宁花枝招展的发髻钗环就被碰散了,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鬓发凌乱。
白羡鱼靠在门上,好整以暇地等她开口。
李长宁稍稍缓过来了,语气依旧狠毒,“我今日便要你看看,到底是谁不懂规矩!”
“来人,给我摁住白羡鱼,打上五十大板!”
她才是公主,白羡鱼不过是个官眷!
她就是打的,就是骂的,而白羡鱼不能还口,不能和她唱反调,她是大夔最得宠的安贵妃生下的女儿,白羡鱼的娘不过是个农妇,焉能和她娘比!
她注定要被她一脚踩在脚下,像碾死蚂蚁一样碾死!
绿珠惊讶地上前一步,挡在白羡鱼面前,“七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五十大板,这是要小姐的命啊!
李长宁阴冷一笑,“做什么,给她一点教训罢了,免得她不懂在大夔,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在我眼里,你就和那个白玉儿一路货色,我打的了她,自然打的了你!”
丫鬟身后的几个侍卫鱼贯而出,顷刻间便堵在房门前,作势要进!此时不知从何处窜出几道黑影,如同闪电般迅速,三两下的功夫,一群男人就被掀翻在地!
李长宁吓得连连后退,惊恐地捂住胸口,正要发怒,却徒然张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谢行蕴俊美冷峻的脸庞上蕴着难以忽视的怒意,雷霆欲来,玄金色暗紫云纹锦衣与夜色完美融合在了一起,高大挺拔的身躯紧绷,蓄势待发,脸色寒沉犹如索命阎罗。
而站在谢行蕴右边的男子穿着月白色素面夹袍,眉头紧锁,沉沉地盯着她。
白离略显惊讶地看着这两人,方才他一动手,就察觉到有两个方向都传来了劲风,一眨眼的功夫,这院子里居然又多出来两个人。
李意面色难看至极,“李长宁,你在这做什么!”
李长宁死死咬着唇,“哥,白羡鱼她对我不敬,我正要罚她!”.
“怎么不敬了?”
“她和本公主自称你我!本公主岂是她能直呼的!”李长宁伸出手指,怒道:“哥,你快给我出气!”
那个贱人,就知道躲在表哥背后,装什么娇弱!
李意瞧她在众人面前这疯疯癫癫,衣衫不整的样子,感觉脸都被这个妹妹丢尽了,“怎么不能叫叫你名讳?怎么不能和你互称你我了?羡鱼便是我妹妹一般的存在,她爱怎么叫你怎么叫你!”
李长宁一僵,难以置信地抬头看李意,尖锐道:“哥,你疯了吗!”
李意察觉道身后那道阴沉的目光正投在自己身上,冷不丁出了一身汗,他低咒一句,上前几步,扯起李长宁的胳膊就走,压低声音斥骂,“蠢东西,我看你才是疯了!”
他敢打赌,要是他们再在这里待一秒,他那素来冷静自持的表哥就要动手了!
偏偏他这蠢妹妹还一直叫嚣。
李意不解气,又骂了几句,“你是要气死我!白羡鱼是你能惹的人吗?你哥我见了都想拉好关系,你还傻不拉几地去骂人家,简直愚蠢,愚蠢至极!”
李长宁怎么也挣不开,头顶都要气冒烟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给我闭嘴!”李意一巴掌甩了过去,声音大的绿珠都抖了一下。
李长宁捂住红肿的脸,终于消停了下来,她恨恨地咬着牙,极为不情愿地被扯走了。
她回过头,狠狠瞪着白羡鱼。
白羡鱼毫不退让,眼神戏谑,红唇撩起,可还未收回笑容,腰就猛然被提高,发丝被一只滚烫的手掌侵入,直直撞上了男人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