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白羡鱼也没有再隐瞒身份的必要了,白家与武宣帝已经决裂,如今他们势同水火,绝不相容,原先隐瞒身份不过是为了那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和韬光养晦。
于是,在一众死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看起来只有二八年华的少女站在了他们面前,“多谢你们在我不在的时候保护我大哥。”
不知是谁咳嗽了一声,大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纷纷道:
“主子不用客气!”
“主子的兄长就如同我们的兄长!况且这是您的命令,我等万死不辞!”
白羡鱼欣慰地拍拍他们的肩膀,“我们进去说话吧。”
白檀深颔首,环视四周,“余副将呢?”
“他有点事情耽搁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进了城,白檀深还是板着脸,“你倒是好本事,居然能说动余副将。”
白羡鱼轻浅一笑,“我哪用说什么,他本来就归心似箭,我不过给他起了个台阶,他就马上答应了。”
“……”
“大哥,”她神色认真起来,“你和我说实话,这座城现在还能守多久?”
白檀深沉默了一会儿,“两日。”
“我看了他们的人数,怕是不下十万,只会比十万多。”白羡鱼轻皱了眉,宽慰道:“能用数万人挡住他们的攻势,已经很好了。现在平南王和南诏王正派遣军队前来,不日就能抵达,这个消息恐怕已经在大夔境内传开了,狗急了还会跳墙,他们要是想要强攻,两日怕已经是极限了。”
一路走来,她见了不少伤员,看来这次他们也损失了不少人。
白檀深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对了大哥,你有没有谢行蕴的消息?”她忽然停下来,一双眼睛盯着他,“西夷太子死了之后就再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也没听说过他在哪里出现过,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不知……”
白羡鱼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失望。
“现在西夷和大庆疯了似地想要揪出杀死西夷太子的人,可还是半点线索都没有查到,谢行蕴艺高人胆大,不会有事的。”白檀深嘴上这么说,实际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那可是在敌军的大本营,杀了一国太子又想全身而退,实在太难了。
“小鱼儿,你难道对他……”
男人欲言又止,白羡鱼顿了顿,似是而非道:“他是因为我才会卷入这场纷争。”
而且不是被迫,是主动。
就好像他之前对她说的那句话,只要她一句话,不管她想要做什么,他都会帮他做好。
事实上,她甚至很多时候都不必开口,他就会默默帮她安排好一切,只为了她的路能走的顺畅些。现在更是因为帮他们拖延时间,冒险做了这些,导致生死不明。
纵然非她本意,可她这一辈子还是欠了他的。
白羡鱼以为她是对他心生亏欠,才会在面对他时有些不自在,可心底那份未知又茫然的心绪时常浮现,一点点挑拨她的理智。
直到现在他音讯全无,白羡鱼才发觉,其实她并非对他毫无情意。
他再度让她动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