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殿内的灯火全灭了。
少女背对着他躺着,呼吸起伏均匀,像是真的睡着了。
男人刚想走进,却被叫住。
“不准过来。”
谢行蕴挑眉,唇边勾起一道似有若无的笑,“怎么了?”
白羡鱼不说话,白日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此刻却乖的不行,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谢行蕴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试探一问:“你知道了?”
白羡鱼气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借着月光看过去,美眸里分明有莹润的光,加上这些日子消瘦不少的身子,更加惹人怜惜。
谢行蕴面色微变,手中的画轴也掉在了地上。
三两下走到她面前,他心疼地给她擦眼泪,剑眉蹙起。
“别哭。”
男人的大手揉着她的发顶,白羡鱼瞪着他,声音含着委屈:“那还不是你惹我的,你的病明明都好了,为什么还要骗我没好?”
谢行蕴心虚至极的摸了摸鼻子,“我……”
“你什么你,你就是想骗我和你做画上的事!”白羡鱼强忍着羞意开口,“是不是?”
谢行蕴:“嗯。”
白羡鱼本还以为他要辩解几句,而她做了充分的准备堵得他哑口无言,可没想到他直接认了,这倒像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她一时竟哽住了。
这就给了男人机会,谢行蕴抱住她,认真说:“是我的,别哭了。你要是不喜欢……”
“我从来都没说过不喜欢。”
谢行蕴难得愣住。
“只是你不应该拿这么严重的事情开玩笑。”白羡鱼抽了抽鼻子,“你总是这样,一旦我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你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从前为了给我捞玉佩,浸在水里几个时辰,几日高烧不退,后来我不在,你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东西居然选择不治病,谷遇都说了,再晚一点治疗,你就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他差点就要疯了。
后面更是折腾去了大半条命。
白羡鱼只要一想到,心里就后怕的不行。
谢行蕴沉默地将她紧紧抱住,眉心紧拧,嗓音低沉,“我的错。”
“你以后绝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答应你。”
谢行蕴向来重诺,既然他答应了,以后就绝不会失约。
白羡鱼闷闷地让他抱了一会儿,看了眼他带来的画,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肩膀。
谢行蕴心里暖暖涨涨的,贴着她的耳朵吻了下。
然后他就看到她的耳朵逐渐变红,用羞赧的语气小声说:“我不是不喜欢,是你,你太急了。”
“我问问你,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画一共画了多少幅?”
谢行蕴思考了一秒,“刚好八十一副。”
白羡鱼:“……”
“从成婚到现在,用了多少幅了?”
“四十三。”
“……”
“我们成婚多少日?”
“六十。”
白羡鱼:“……”这比她想的还多。
这其中还不包括循规蹈矩的房事!
她不由得开始好奇侯府的书房里到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孤本。
谢行蕴被问完,似也觉得不妥,捂唇咳嗽了声,“是我心急,要是你觉得太快,那我们慢慢来。”
于是,新婚小夫妻终于在今日设定了一个标准。
一月一副。
没过多久,谢行蕴还是被赶了出来,他手中还拿着他画,借着月色,却能看出他的心情极好。
盛夏蝉鸣不止,林间树叶簌簌摇晃,地上似乎还残留着白日里的余热,璀璨星子洒满天幕。
明日又将放晴。
他最珍爱之人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身后。
岁月静好,四时无忧。
他们来日方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