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一开始就和他明说了,我们不适合。”杜若宁突然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阳春雪落落大方道,“我就是问问,你若是真的无意于他,那我可就上了。”
“上了?上什么了?”杜若宁惊得瞪大眼睛,“你是说你,你要追求他吗?”
“对呀,不行吗?”阳春雪笑道。
杜若宁没有回答她,转而看向陆嫣然:“她是认真的吗?”
“是。”陆嫣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在我耳边念叨八百回了,幸好你回来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那你呢,难道你没有动心?”杜若宁问。
“没有。”陆嫣然摇头,眼神闪烁了一下。
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及笄了,前几天,母亲已经明确告诉她,及笄之后她就要嫁给太子表哥做太子妃。
太子妃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将来的皇后,这本是对女人来说至高无上的尊荣,但她却说不上来是情愿还是不情愿。
她以为嫁人是很远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眼前,这让她感到很彷徨,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恣意地玩乐。
杜若宁没发觉她的心思,转过来又问阳春雪:“你家人里同意吗?”
“不知道,除了你们两个我没告诉任何人。”阳春雪说。
杜若宁再一次认真打量她,这个女孩子,在很久以前曾和她说,她们这些贵女,亲事自有长辈做主,不过是从一个高门嫁进另一个高门,无趣得很。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和心态都是认命的,并没有想要反抗或者为自己争取什么。
可是现在,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要自己主动出击去争取一个可能争取不到的人。
“为什么?”杜若宁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因为你呀!”阳春雪道,“因为你让我看到了人生还有更多的可能性,我大概不能像你这样轰轰烈烈,但也不想再活得像一潭死水。”
杜若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当然希望好朋友的人生能过得精彩,随心所欲,但是在和薛初融有关的事上,她没有任何立场否定或者肯定,即便她有九成的把握薛初融不会接受阳春雪,她也不能说出来。
凡事都有个万一,阳春雪这么美好的女孩子,万一薛初融真的能被她打动,此生便不用再孤独地度过。
可是,这话不能由她说出来。
“我不能给你提供意见,但我建议你在适当的时候先问一问你父亲的意思。”她只能这么说。
因为她知道阳春雪的父亲阳明磊是个博学的儒士,不像别的父亲那样思想守旧,墨守成规,或许能给女儿一些理性的建议。
至于其他的,她真的帮不上忙。
重新上学的第一天竟是这样的情况,让杜若宁有些始料未及,因此,当结束一天的课业,走出书院时,她的心情实在说不上轻松。
三个好朋友结伴一起向外走,因为各怀心事,说话也说得有一句没一句。
书院门外每天的这个时段最为嘈杂,各家来接人的车马挤挤攘攘,时常把路堵得水泄不通。
然而今天却出奇的安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抢道,连马儿都没打个喷嚏。
三人觉得奇怪,全都转着头四下张望,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突然,陆嫣然指着左边喊了一嗓子:“瞧,督公大人!”
杜若宁一愣,忙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江潋绯衣玉带端坐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正向这边看过来。
周围的人都离他远远的,赶车的骑马的都安安静静,生怕吵到他。
搞什么?
杜若宁不禁皱起眉头。
这家伙,上学来送她,散学又来接她,把她当三岁孩子了吗?
“去呀,愣着干什么?”陆嫣然推了她一下,笑着说,“杜若宁,快去找你的美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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