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事,是我告诉皇上去江南追查那五个官员吊死的案子,为避免打草惊蛇,拿江南织造打个幌子。”
“这样啊?”杜若宁点点头,“你有心了。”
“是啊!”江潋自嘲一笑,他可不是有心吗,为了让假话看起来真实,从她那夜在屋顶上说了要去江南之后,他便开始着手部署,只是没告诉她而已。
“夜深了,我送公主回房休息。”他说道,向旁边退开两步,伸手作请,“公主请!”
突然间的冷淡让杜若宁很不习惯,她的心很乱,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便什么也没说,跟着他回了舱房。
望春正在里面收拾,看到两人进来,忙笑着招呼:“干爹,干娘!”
江潋把脸一沉:“说多少回了,叫若宁小姐,舌头不想要了是不是?”
望春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改了口:“若宁小姐,这是干爹特意为您准备的房间,全船最好的一间,他自个都没舍得住……”
“就你话多,收拾完了赶紧滚!”江潋冷声打断他。
望春又缩了下脖子,这才发现气氛有点怪,转着眼珠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什么也没说,乖乖走了出去。
干爹和若宁小姐不对劲,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闹什么矛盾呢?
是因为干爹点了若宁小姐的睡穴强行把她从小船带走的事吗?
如果是为这个,那确实怪干爹,是他自己不知道发什么疯,要晾着人家若宁小姐,明明船都去码头接若宁小姐了,他却临时改主意把若宁小姐丢在那里自己先走了。
走了就走了呗,你要真有志气,就一口气开到江南去呀,结果刚走没多远又后悔,直接逼停人家的船,强行把人掳了来。
幸亏是担着个未婚夫的名头,不然跟强抢良家女的强盗有什么区别。
若宁小姐生气是应该的。
说起来他也偷看了好几本话本子了,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反倒退步了。
真愁人。
望春边走边想,去厨房里提了一壶水,送去给杜若宁洗漱。
回去的时候,江潋已经走了,只剩下杜若宁一个人坐在临窗的几案前看着黑漆漆的河面发呆。
“若宁小姐你不要生气,这事确实是干爹做的不地道,但他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有别的意思。”望春走进去,先给杜若宁倒了一杯茶,细声细气地劝她,“干爹为了能和若宁小姐一起出门,颇费了一番周折的,若宁小姐你就再原谅他一回吧!”
杜若宁给了他一个牵强的笑:“我没有生气,是你干爹生气了,我好像惹他不高兴了。”
“啊?”望春始料未及,“若宁小姐你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杜若宁握着茶杯一脸茫然,“就是我跟他说我们定亲是假的,然后……他就生气了。”
亲吻那段实在不好说出口,选后宫什么的也不能说,被杜若宁一一略过。
好在春公公不是一般人,只靠脑补就能把细节补全了。
原来干爹是为这个生气。
那不正好说明他很在乎若宁小姐吗?
真好,终于找到干爹喜欢若宁小姐的真实证据了。
那若宁小姐呢?
她都当着干爹的面说出是假定亲的事了,可见两个人当中,她才是那个慢热者。
干爹都已经认清自己的心了,她却还没有。
真愁人。
幸好有我春公公在。
望春顿时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又重了几分,心说这两人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才会遇到他,他肯定是上天特意派来点化干爹干娘的。
“若宁小姐,如果没有圣旨赐婚,你是不是就没打算嫁给干爹?”望春采取了一种迂回的方式问道。
门外,去而复返的江潋猛地停住脚步,紧张地屏住呼吸。
就听杜若宁在里面说了一句:“有圣旨我也没打算嫁给他。”
江潋怔怔一刻,转身大步而去。
房间里,杜若宁迟疑着又说:“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吧,我又觉得其实嫁给他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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