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江潋彻夜厮杀的份上,杜若宁决定暂时不和他计较,任由他抱了一会儿,吩咐随后而来的望春伺候他去洗漱更衣。
虽然两人有好多话要说,但眼下还不是促膝长谈的时候。
洗漱干净,江潋在客舱接见正副千户长和当地的官员,安排后续事宜。
原本县令是要请他去县衙的,他心里记挂着杜若宁,便直接回了这边。
两个千户长昨晚和江潋并肩作战,对他已经没有那么害怕,县令等一干官员却是战战兢兢,抖如筛糠。
小城多少年都没来过这样的大人物,何况还是一人之下权势滔天的司礼监掌印加东厂提督,若是在他们的辖区出了岔子,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江潋着急赶路,倒也没有过分为难他们,一番威慑之后,把各人该做的事一一交代下去,着重强调让县令回去之后好好安抚民心,并详细统计昨晚城中所有百姓的损失,全部折价赔偿,赔偿款项列出单据,由东厂支付。
两位千户长要每日调派人手在城内外轮番巡逻,若发现有异常或不服管束,故意寻衅滋事者,可先杀之再上报。
一应事宜安排完,众人领命告退,江潋随即下令起航,又吩咐望春去审问关在舱底的三名刺客。
杜若宁等他忙完,亲自从厨房端了饭菜,陪他用饭。
借着吃饭的空,江潋才把昨晚自己重回县城之后的事一一向杜若宁讲明。
那些人全是外面来的,在当地并无据点,也没有内应,想必是一路从京城跟随而来,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得知他们在客栈入住后,临时起意要在那里动手,因此虽然攻势很猛,防守并不严谨,才使得他们顺利逃脱。
加上事发后四个城门防卫得当,刺客们被关在城中不得出去,等江潋事后带兵返回,便如同瓮中捉鳖,没费多少力气便将人都剿杀了。
或许还有个别漏网之鱼躲在某处,但已经不足为惧,作为目标的江潋一走,只要城中军民加强防范,他们也不会傻到自己暴露,最多就是假扮成普通人混出城,再去向上级复命。
至于谁是他们的上级,谁又是幕后主使,就看望春能不能从那三个人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
“虽然此次有惊无险,但以后还是不要轻易下船为好。”杜若宁听完江潋的讲述,认真向他提出建议,“为确保安全,你不妨再调些人手上船,另外再雇一个医者随行,除了在临州,清州和扬州三地停留,其他时间皆不要下船,还有就是……”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江潋放下筷子抬头看她:“就是什么?”
“就是你不要太过紧张我。”杜若宁道,“我也曾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流血负伤是常有的事,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你在意我我心里明白,但我不希望你一沾着我的事就乱了方寸,就像你怕我出事一样,我也会担心你,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管我出了什么事,你都要保持镇定,三思之后再做出决定?”
江潋没有立刻回答,端起水仔细漱了口,拿帕子把嘴擦干,又整了整衣衫,而后才盯着她的眼睛郑重道,“我已经三思过了,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做不到,你在战场流血受伤我管不了,现在既然在我身边,掉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责任。”
“……”杜若宁感觉自己那番话算是白说了,气得瞪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拔了一根头发下来,“这样也是你的责任吗,死脑筋!”
江潋愣了片刻,突然伸手将她捞过来抱坐在腿上,低头吻了过去:“没错,就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把你亲到乖乖听话!”
“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