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沈决杜若宁全都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个年轻人,谁也没有说话。
望春上前问了一句:“那你说说你是谁?”
“我呀!”年轻人甩甩头,吸了吸鼻子,“我是王家庄王里长家的小儿子王三宝,人送外号讹遍天,谁敢动我一指头,我能讹得他倾家荡产,截止到昨天,我们村被我讹得只剩最后一只老母鸡,怎么样,怕不怕,怕就快点把我松开,我数三个数,不松开我就开讹了啊!”
“……”
长久的沉默过后,沈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上前一步道:“我当是哪个隐世的高人,闹半天是个地痞无赖,王三宝是吧,说得这么热闹,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三宝又吸了吸鼻子,将他上下打量,视线在他腰间一停顿,本来就亮的眼睛又亮了几分,下巴指了指,不确定中又带着几丝兴奋:“你那个刀,是什么刀?”
“刀呀?”沈决低头看了一眼,将刀取下来在手里耍了两下,“绣春刀,听说过吗?”
“嗯嗯嗯嗯嗯……”王三宝的脑袋点得像磕头虫,“听说过,早就听说过,就是没见过,那什么,你是锦衣卫吗?”
“没错。”沈决摆出一个威风凛凛的姿势,刚想问他怕不怕,他却嗷一嗓子喊起来,“天呐,天呐,我居然见到活的锦衣卫了,果然跟传说中一样又威风又霸气,太帅了!”
“……”沈决突然受到如此强烈的吹捧,一时有点适应不了。
锦衣卫虽然不像东厂那样令人闻风丧胆,在百姓眼里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在远隔千里的小山坳里,居然有人如此热切地崇拜着锦衣卫。
这可太让他意外了。
“那个,锦衣卫大哥,你能不能让我瞧一眼你的刀呀?”王三宝满脸期待地问道。
“当然可以!”
沈决前一刻脸上还带着笑,下一刻便呛啷一声抽刀出鞘,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便贴上了王三宝的脖颈。
“臭小子,你以为夸我两句我就会放过你吗,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别别别,锦衣卫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王三宝吓得倒吸气,身子僵直一动不敢再动,“大哥,我真是王家庄的王三宝,没人派我来,我每天都在这山上闲逛,走到哪里累了就睡一觉,你要不信,可以去庄子上打听,若有半句假话,你就割了我的舌头。”
“官府一早就封了山,你从哪里逛上来的?”沈决沉着脸将刀刃往他脖子上压了压,血珠子立刻渗了出来,“割舌头有什么意思,小爷我只喜欢割喉咙。”
“啊,我死了!”王三宝痛得大叫一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抓着他的那两个厂卫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一时啼笑皆非。
什么人呐这是,狠话放得震天响,破点皮就把他吓晕了。
他就是这么讹人的?
沈决冷笑一声收了刀,在王三宝衣服上将那点血迹蹭干净,转头问江潋:“你觉得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江潋面色淡淡不辨喜怒,抬头看了一眼夕阳:“左右天要黑,不如带他下山去庄子上问一问,若是真的便放了他,若他是在撒谎,便带回去审问。”
山都封了,平白的又出现一个人,总归有点蹊跷,还是谨慎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