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走出客栈后,便放开了江潋的手,接过贺之舟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径直向城外而去。
“……”江潋再迟钝也明白这回轮到自己了,不由紧张地看了沈决一眼,“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追呀!”沈决将望春手里的缰绳夺过来塞给他,连声催促他上马,“快去快去,记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实在不行就跪下磕头。”
“噗。”有个东厂没忍住笑出声来。
其他人便都跟着笑起来。
“笑什么?”江潋回头把眼一瞪,后面立刻噤了声,他手握缰绳上了马,打马追在杜若宁后面向城外跑去。
杜若宁一路都没有回头看,直到出了城,行至郊外,才在一片树林处停下来。
江潋也急忙勒住马跳下来,自己的马都顾不上管,先去帮她栓马。
“栓马我还是会的,不劳督公大人大驾。”杜若宁把缰绳背在身后不肯给他。
江潋记着沈决的教导,不敢还嘴,也不敢跟她抢,讪讪地站着。
杜若宁白了他一眼:“不让你栓你就真不栓了?”
江潋忙又伸手去接。
杜若宁再次将手背到身后:“让你栓了吗?”
江潋:“……”
到底是让还是不让啊?
“栓你自己的去,再不栓马都跑了。”杜若宁道。
江潋回头一看,还真是,马都快跑远了。
忙追回来拴在树上,又重新走到杜若宁跟前。
杜若宁这才把缰绳扔给他。
江潋接过缰绳,仿佛接了一道特赦令,神情激动不已,认认真真地把马栓好,甚至还把缰绳打了个蝴蝶结。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用心地对待一根缰绳。
杜若宁看他诚惶诚恐的样子,有点想笑,却又极力忍住,板着脸道:“你不是要和沈决双宿双飞吗,又来追我做什么?”
江潋:“……我错了。”
“错哪了?”杜若宁问。
江潋想了想道:“我不该隐瞒你,不该联合沈决骗你,不该伤你的心。”
“还有呢?”杜若宁又问。
江潋又想了想,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我告诉你。”杜若宁道,“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叫你不要太过紧张我,不要一沾着我的事就乱了方寸,不管我出了什么事,你都要保持镇定,三思之后再做出决定?”
“说过。”江潋点点头,“可是我没答应你,因为我做不到。”
“……”杜若宁气得将巴掌高高扬起。
江潋站着一动不动,等着她的巴掌落下。
“为何不躲?”杜若宁问。
江潋道:“沈决叫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杜若宁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沈决还教你什么了?”
“还……”江潋一咬牙,单膝跪地拉住了她的手,“若宁,我错了,你要是还生气,我给你磕一个行不行?”
杜若宁:“……”
什么鬼?
这也是沈决教的?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就是指挥这个的?
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