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沾在他指腹上,风吹过带来一阵寒意。
他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犹豫片刻后,一只手扶住茴香的脑袋,将她脸上的泪也一并擦了。
茴香的脑袋在他手掌心里一动不敢动,生怕动一动他就会把手收回去。
他掌心的温度似乎有点高,烫得她脑袋晕晕乎乎的,方才还叨叨叨说个不停,这会子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好在望春也没想让她接着说,叹了口气说道:“你如此真心待我,我若还执意不理你,就不算是个人,但是,有句话我要和你说在前头。”
“你说。”茴香晕晕乎乎地应他。
望春道:“我的命是干爹救的,我发誓这辈子要为他一人而活,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你,我不得不把自己的心分成两份,一份给干爹,一份给你,你能接受干爹那份比你那份大吗?”
“什,什么意思?”茴香似懂非懂。
“意思就是,在我心里,干爹永远是第一位,既便有了你,我仍然随时准备为他而死。”望春深吸一口气,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这样的我,你能接受吗?”
“我能。”茴香毫不犹豫地回答,“在我心里,小姐也永远是第一位,我也随时愿意为小姐而死。”
“那好。”望春点点头,“既然你同意,我会找时间去和干爹和若宁小姐把这事说明,干爹现在身中奇毒,不能操心,我想等他的毒解了之后再说,你觉得这样行吗?”
“行。”茴香道,“说不说都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望春轻笑一声,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傻子。”
心里没她的话,干嘛和她在这儿喝半晚上西北风?
茴香揉了揉额头,回了他一记狠的。
望春被弹得倒吸气,笑容却在唇边荡漾开来。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驾起马车,声音里都充满了笑意。
送完茴香,望春回到提督府去向江潋复命,花枝招展的沈指挥使已经走了。
江潋还没睡,穿着寝衣坐在床上,手里握着一本书,眼睛却根本没落在书上。
望春进来,单膝跪地向他行礼,说自己已经把若宁小姐平安送到家。
江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良久才问:“去这么久,定国公府搬家了不成?”
望春一愣,忙垂首回道:“没有,儿子和若宁小姐多说了一会儿话,耽搁了时间。”
“只是和若宁小姐说话吗?”江潋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国公府那么多人,你就没碰到别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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