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望春大声应道,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望冬,我们先走!”江潋最后叫望冬,人已经大步下了台阶。
冬日的白昼短暂,此时日头已经西移,天色将晚,殿前寒风骤起,扬起他身上玄色织锦蟒纹的披风,如同一面战旗迎风招展。
瞬息之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乾清宫外。
皇宫真的好大,仿佛怎么走都走不到头,江潋心急如焚,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到东宫。
昨晚宋悯来见嘉和帝的事,安公公和他说过,只是当时宋悯不许安公公在跟前伺候,因此安公公并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什么。
他想到了宋悯要和皇上说自己的坏话,但宋悯先前曾多次表示,就算死都不会告诉皇上杜若宁就是李长宁,因此他也就疏忽了这一点。
不过好在若宁入东宫并非孤军作战,太子府里有他们事先安排的人,另外还有沈决跟着她,即便太子当真要对若宁发难,也不可能轻易得手。
但愿沈决能撑住,就算拿不下太子,起码在他赶到之前能护若宁周全。
江潋在前面健步如飞,望冬在后面紧紧跟随,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宫门,早有东厂的人准备了马匹在外面等候。
两人飞身上马,向东疾驰而去。
东宫位于皇城以内,皇宫以外,是一处单独的宫殿,不仅作为储君的居住之地,其内还有许多衙署机构,太子和东宫的官员幕僚都在这里处理政务,有时候如果需要太子监国,东宫甚至会成为朝廷的中心枢纽。
而今日,它注定要成为一座危城,一个战场,许多人命运的转折点。
两人打马狂奔,马蹄声声响彻御街,望春也很快带着两队人马紧随而来。
皇城内今日有好几支亲军卫巡逻,除此之外,还有从三大营调集的人马配合防守。
往东宫去的各个路口更是明卫暗哨密布。
这些卫兵和官兵,听命于不同的人,皇帝,太子,江潋,宋悯,杜关山,陆朝宗,或者还有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哪个人背后的主子是谁。
江潋尚未接近东宫,便被一队卫兵拦下。
对方领队只来得及叫出一声“掌印大人”,江潋这边已然抽刀出鞘。
“刷”的一声,寒光闪过,人头落地,江潋大声发令:“杀!”
散布在周围的兵卫一拥而上,挥动兵刃开始厮杀。
杀完这一波,每个人身上都沾染了鲜血。
江潋留下望春断后,自己带着望冬和一队人继续向东而去。
“江潋!”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喊,江潋浑身一震,猛地勒紧缰绳。
骏马一声嘶鸣前蹄直立,江潋急急转头,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沈决。
沈决不是应该在东宫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在这里,若宁呢?
江潋看着他,一颗心顿时如西沉的落日,直坠入万丈深渊。
晚霞绚烂,他的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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