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弟二人都有些傻眼,一时摸不准是个什么情况,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等着那边再送来消息。
将近午时,消息传过来,原因居然是江潋昨晚喝多了酒,说要回帐小憩片刻,结果一睡不醒,导致行动搁浅,于是他又决定今天晚上来偷袭。
仓昊抖着情报放声大笑:“表弟把他说得神乎其神,没想到就是这么个贪杯误事的货色,笑死我了。”
李恪也有点懵,他印象中的江潋可不是这样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长途跋涉,精神不济,所以才会误了事?
“不管怎么样,咱们不能掉以轻心,今晚要继续严加防范才是。”
仓昊虽然生性自大,但也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到了晚上,再次下令全军严阵以待,谨防敌军来袭。
结果,全军将士苦熬了一晚,该来的敌人还是没有到来。
第二天,内线又送来消息,说江潋昨晚出发前突然身体不适,腹痛难忍,军医说是水土不服,不得已他只好临时取消了行动,决定今天晚上再来。
消息一传开,南越军全体将士差点气疯。
他们已经熬了两个通宵,白天还要强打精神随时防备敌军来袭,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何况情报上说大周军今晚又要来。
更可气的是,他们现在已经不知道大周军到底是真来还是假来,但不管真来假来,他们也只能当做真的来防范。
这样下去谁受得了?
仓昊也有点受不了了,接连被江潋幌了两天之后,他再也说不出讥讽的话,也开始相信李恪说的,那个死太监真是一肚子坏水。
而此时,一肚子坏水的死太监,正躺在军帐里悠哉悠哉地吃枇杷,还让望春在远处给他放了一把茶壶,将吐出来的枇杷籽往壶里扔,一扔一个准儿。
望春站在旁边给他剥枇杷,对于他这种幼稚的行为十分无语。
“怎么样,这两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在给南越军传递消息?”江潋眯着一只眼瞄准,手一扬,枇杷籽又精准地落进了茶壶里。
他接连两天放南越军的鸽子,不仅为了消耗南越军的精力,同时也是为了借机揪出暗中给南越军通风报信的人。
打仗早一天晚一天都可以,但奸细是一个大隐患,如果不尽早揪出来,全军上下都不得安心。
“回干爹,儿子已经锁定了几个可疑的人,只是现在还没有十成的把握,再这么来个一两天,应该就能成了。”望春弯腰将剥好的枇杷送到他嘴边,为防隔墙有耳,声音压得很低。
江潋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再来两天,你帮我想想,今晚找个什么理由不去。”
望春:“……”
头天晚上是喝醉了,昨天晚上是水土不服,今天晚上还怎么编?
“要不然,就说您想干娘想病了?”
话音未落,挨了江潋一记白眼。
江潋吐出枇杷籽投进壶里,忽然眼前一亮:“这枇杷甚是美味,不如我们亲自上山给你干娘摘枇杷吧,然后我一不小心扭了脚,自然就去不成了。”
“……”望春冲他竖起大拇指,“干爹不愧是干爹,儿子佩服。”
“不然怎么是你爹呢!”江潋道,“这枇杷好像很容易坏,若是送给你干娘的话,要快马加鞭,日夜不停,争取在三四日之内赶到京城,否则就不新鲜了。”
“……”望春看着他,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那两句有名的诗。
古有唐明皇千里运荔枝,今有江掌印千里送枇杷。
啧啧啧,干娘知道了,还不得感动的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