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吓一跳,停止了哭泣,转头看他:“你在说什么?”
沈决一门心思的哭,哭得头也不抬,边哭边捶床:“姓江的,你不要这样,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叫我怎么办,咱俩说好了要同生共死,你却丢下我先走了,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呀……”
杜若宁的眼泪彻底被他吓了回去,看他哭得如此真情实感,不禁伸手去探了探江潋的鼻息。
呼吸虽然很轻,但也很均匀,不像要死的样子。
杜若宁放下心来,推了沈决一把:“沈指挥使,你别哭了,江潋他没死。”
沈决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我知道,陛下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人死不能复生,陛下节哀……”
杜若宁:“……”
看他这样子,该节哀的是他吧?
若非江潋再三强调两人只是纯洁的兄弟情,她都要以为这是一对男男版的梁山伯祝英台,瞧瞧他哭得那叫一个感天动地,就差没化蝶了。
杜若宁十分无语,被他这一通搅和,悲伤的情绪也化作乌有,正要告诉他江潋真没死,那个银发少年冲了进来,用很大的力气将沈决从床前拽开,又过来拉她。
杜若宁不愿和他纠缠,往后退了几步,银发少年站在床前,张开双臂,口中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沈决正哭得起劲,没有防备之下被少年拽开,挂着两行泪向他冲过去。
“沈指挥使!等一下!”殷九娘随后进来,大声叫住了他,快步走过去将少年护在身后,“恩恩是在保护督公大人,怕你们伤害他。”
“保护?我看他才是最危险的,狗崽子似的,见人就咬,没准江潋就是被他咬死的。”沈决说道。
殷九娘愣住,忙弯腰去探江潋的鼻息:“沈指挥使在说什么,督公大人不是好好的吗,他只是在昏睡,哪里就死了?”
“没死吗?”沈决也愣了,转头看杜若宁,“没死陛下哭什么?”
杜若宁已经恢复了平静,正色道:“我就不能是喜极而泣吗?”
沈决郁闷又尴尬:“陛下早说呀,害我白哭一场。”
杜若宁摊手:“早你也没问呀,进来就开始嚎。”
沈决:“……”
行吧,确实是他草率了。
“那,那,那……”他那了半天没那出个所以然,又把矛头指向银发少年,“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他叫恩恩,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督公大人的救命恩人。”殷九娘解释道。
“就他,还救人,不吃人就好了。”沈决将信将疑。
“沈指挥使误会了,恩恩不是你想的那样。”殷九娘笑着将少年拉到身前,一手揽住他的肩,“恩恩可喜欢督公大人了,每天给他擦洗喂药,我不方便的事都是恩恩在做,如果没有他,你们可能真的见不到督公大人了。”
“真的假的?”沈决将少年上下打量一番,“这家伙又凶又狠,还不说话,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也不知道。”殷九娘说道,“我当时离开京城后,心灰意冷又无处可去,便想回家乡来找个地方隐居,有一日行至山中,不慎跌入猎人设置的陷阱,受伤昏迷,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是恩恩救了我,但他不会说话,也不懂和人交流,我至今都不知道他为何会在这里,而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就留下来和他作伴,一开始他没有名字,我念他对我有恩,说话也只会嗯嗯嗯,就给他取名叫恩恩。
前段时间,外面突然有一阵极大的响动,天崩地裂一般,恩恩想出去看,我担心有危险,没让他去,他却在半夜趁我睡着时偷偷溜出去,回来的时候就把督公大人背了回来。”
“啊?”沈决颇为意外地看了少年一眼,“这么说的话,还真是我误会你了。”
随即双手抱拳,对少年郑重一礼:“对不住啊小兄弟,哥哥给你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