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杜若宁和沈决同时叫着跑过去。
“别动他,先别动他,我来瞧瞧!”张玄明也紧跟着跑过去。
江潋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屋外日头毒辣,屋里也有些闷热,杜若宁坐在床前,拿着一把扇子,一下一下地给他扇着风,困得直打瞌睡。
江潋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栽,眼瞅着要磕在床沿上,忙伸手托住她的下巴。
杜若宁惊醒,发现他醒了,顿时欢喜不已:“江潋,你醒了?”
江潋就那么托着她的下巴,发呆似地托了半晌,突然揽过她搂在怀里,声音哑哑地说了一句:“若宁,望春死了。”
杜若宁愣了一下,随即心疼地抱住他。
“没有的事,你不要乱想,望春那么好,那么乖,老天爷会保佑他的,你都能遇到恩恩,没准望春也有贵人相救呢,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
江潋沉默不语,只是将她紧紧抱住。
杜若宁接着又劝:“江潋,你不要灰心,也不要自责,我们既然能找到你,也一定能找到望春,你要有信心,好不好?”
“可……”江潋很想告诉她,望春中了毒箭,大概是活不成的,话到嘴边又咽下,自欺欺人地点了点头,“好,我相信,我相信望春一定会回来的。”
不管怎样,有个念想总是好的。
接下来的时间,江潋没再提起望春,平平静静地养了几天,确认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后,便和杜若宁商量,要离开这里。
杜若宁让张玄明给他做诊断,等张玄明也说他没有大碍后,才答应了他的要求。
殷九娘本就知道他们不会长时间待在这里,听说他们要走,并不觉得意外。
恩恩却不一样,他这几日和江潋相处得很好,虽然还有一点点怕,仍然带江潋去看了他养的几只鸡和几头山羊,还有他从外面捡来的各种宝贝。
江潋对于他曾和自己同床共枕一直耿耿于怀,但还是很有耐心地陪他玩了几日,因他长得乖巧,心思纯粹,有点像望夏小时候,便渐渐对他也越来越喜欢。
听说江潋要走,恩恩一下子不能接受,哭得眼睛都肿了。
张玄明给他扎了几天针,暂时还没能让他开口说话,哭起来倒是比从前响亮了许多。
江潋只好安慰他,说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做,等他忙完了,一定会回来看他的。
恩恩从沈决那里学会了拉勾,流着泪伸出手,让江潋和他拉勾。
沈决也有点舍不得恩恩,一直想把他带到京城做锦衣卫,奈何殷九娘不同意。
张玄明把药方和针灸之法教给殷九娘,让她接着为恩恩治疗。
临别前,杜若宁问殷九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殷九娘想了想道:“我如今已经和过去了断,再无什么牵挂,只是当时走得匆忙,忘了问督公大人将我妹妹葬在何处,因而也没有和她道别,你们此番回京,劳烦替我给妹妹上一炷香,烧一捻纸,也算了了我唯一的遗憾吧!”
“好,我记下了,回去后我会让人去看她的。”杜若宁爽快答应。
因着九娘说要和过去了断,杜若宁没有和她说起宋悯在西京的事,她也不知道杜若宁下一步要往西京去。
该说的话都说完,大家拱手作别,在恩恩的哭声里告辞而去。
行至洞口,杜若宁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见恩恩和殷九娘还站在那片花海里,静静地看着他们。
出了洞口,热浪扑面而来,仿佛一下子从仙境回到了人间,世俗的种种再次呼啸而至。
望着郁郁葱葱的山林,江潋深吸一口气,问杜若宁:“我们现在去哪里?”
“再去一次瀑布吧!”杜若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