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还没完全清醒,他松开长山的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那个在晨光中静静矗立的庄园。
庄园很大,很气派,长山说这是他的家,可他却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真的是我家吗?”他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不像?”
“没错,就是这里。”长山道,“我打听了一晚上,错不了的。”
“可是……”望春犹豫着,“我有点怕,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这是你家,有什么好怕的,快去吧!”长山道,“我把马牵到江边吃点草,你见了干爹之后再来找我。”
“哦。”望春点点头,慢慢向庄园的大门走去。
走了两步,又停下,对长山叮嘱道:“你可别走远了,我很快就出来。”
“好,快去吧,我等着你。”长山爽快答应。
望春这才继续向前走去。
长山站在原地,看着他在晨曦的微光中,带着些胆怯和试探一步步走远,心情复杂,却又有种解脱的快感。
他终于不用活在无休止的愧疚当中,这代价是他终将失去生命中唯一的光明。
他看着望春走到庄园门前,犹犹豫豫地扣响了门环。
朱漆的大门打开,有人探头出来询问,随后领着望春进门,又重新把门关上。
长山转身牵上马,沿着来路缓缓而行。
马蹄嘚嘚,车轮辘辘,打破清晨的宁静,走了很远很远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应该让那小子洗把脸,换身干净衣裳的。
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那就算了吧,反正他已经到家,会有人为他准备新衣裳的。
长山转回头,纵身跃上马车,扬鞭催马喊了一声“驾”,马儿嘶鸣,撒开四蹄飞奔而去,把刚刚露出半张脸的朝阳抛在身后。
而此时,被门房匆忙领去主院的望春,正好在主院门外听到了那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他猛地停下脚步,心底突然莫名的一阵悸动。
“生了,生了,干爹生了,干爹生了……”他随即又听到一个声音在激动大喊。
那声音有点熟悉,震得他心尖一颤。
“谁生了?”他疑惑地看向门房。
被人叫干爹的不该是男人吗,怎么还会生孩子?
门房也是激动不已,顾不上回答他,伸手推开了院门。
正要进去,茴香从房里飞奔出来,浅绿色的衣裙在晨光中迎风飞舞,冲着坐在院中的江潋欢喜大喊:“督公大人,小姐生了,头胎是个千金。”
“到底谁生了?”望春更加迷惑,在看到那姑娘花一般的笑脸后,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他颤着声向门房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