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岑御史一去就是司法部长官,位同尚书!”
“这可真是一飞冲天啊,也不知道慎郡王如何就这么看重他!”
“肯定是因为他清名在外了,咱们一般人比不得。可就算是这样,其实去肃城也比咱们在京城划算。我听人说,那边的官吏,同样的等级,跟咱们做同样的事,能拿到的月俸是朝廷的六七倍,要是表现好,甚至能达到十倍!”
“嘶!慎郡王竟如此大方!”
“谁叫慎郡王有钱呢。你们也不想想,朝廷如今是什么情况,慎郡王那里又是什么情况。抢了北戎就不说了,还盛产棉布和糖,手下的人又少,国库得有多充裕!”
“唉,咱们先前怎么就没想到举家去投奔慎郡王呢!”
“是啊,岑樘这么一走,咱们恐怕是走不成了。”
“要是慎郡王能早些继……回京该多好。”
“嘘,这话放在心里念一念也就是了,可千万说不得!”
……
哪怕嘉佑帝对民间以及朝廷官吏的反应只知道一星半点,也是心如火烧。
“陈太师那边有何进展?”
他忍不住催促陈旺。
陈旺很快取来了陈太师从清河战线五百里加急发回来的急报。
嘉佑帝展开折子,很快就拧起了眉头。
“这些该死的蛮夷,真是贪得无厌!”
哪怕他有北戎玉玺与北戎汗这人质,哈丹虽然畏手畏脚,退回了清河对岸,却是坚决不肯投降。
相反,他们占据着清河对面的几座城池,要粮有粮,要人有人,一点都不着急,俨然成了大启内部的国中国。
见大启主动和谈,更是贪得无厌地要求大启要跟对待东戎西戎一般,割地赔款,且打开天沙城,这才愿意撤出中原。
就算嘉佑帝完全不顾自己的名声,也不可能答应他们这种过分的条件。
如今的国库,根本支付不起这么多赔款。而且,他们要的地是鼎德和天沙城,相当于直接对北戎打开大门,他又不蠢,如何肯答应这等自掘坟墓的条件。
原本嘉佑帝是打算与他们磨时间,让北戎妥协。可磨了这些天,北戎那边有恃无恐,竟然丝毫不肯退让。
如今,李洵步步紧逼,以滚雪球般的速度,势力膨胀得越来越快,让嘉佑帝心中的紧迫感达到了极致。
他必须要尽快遏制住李洵,不然以后李洵对他来说,会是比北戎更难对付十倍的隐患。
为此,只能做出一些妥协与让步。
“你亲自去传话给陈太师,让他告诉北戎,朕可以允许他们拿走在中原劫掠的所有财物,并且让刘渊打开天沙城。这已经是大启最大的诚意了,他们若还是不知好歹,那大启也不介意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在前年被李洵揪住密旨败坏名声后,嘉佑帝就学精了,这种会给自己留下污点的事情,他都尽可能不再留下白纸黑字。
他相信陈太师明白他的意思,知道怎么跟北戎谈条件。
允许北戎拿走在大启劫掠的财物,这话进可攻退可守。
最大限度可以放宽到,允许北戎沿路劫掠,直到撤出天沙城。
他们自己能抢多少,便是他们自己的本事。钱不是从朝廷手里拿出去的,也谈不上丧权辱国。
“是。”
陈旺领命,立刻亲自赶往清河战线。
几天后,伍汲匆匆走进郡王府,前去面见李洵。
“郡王,清河战线有情报传来,陈旺亲自去了宣德城。只是,谈判进度如何,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条件,我们的人依旧打探不到。”
说这话时,伍汲的神情有些焦躁。
明明是如此重要的情报,却因为他们布置的人手太过外|围,而朝廷方面又很注重保密,根本打探不到具体的消息。
他真的很担心这会影响到郡王的决策。
李洵闻言,微微蹙眉,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敲击着桌面。
伍汲知道,这是郡王在遇到很棘手的事情思考时的小动作,也不敢打扰。
过了许久,李洵这才缓缓道:
“继续监视清河战线动向,但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打草惊蛇。其他的本王会再想办法。”
伍汲忧心忡忡地领命而去。
他们好些天前就发现陈太师借着监战之名,去了清河战线的宣德城,没多久便只带了少数人,秘密去了一趟北戎军营。
这样的举措让伍汲深感不安,因为不管是朝廷还是北戎残余势力,对郡王来说,都是敌人。
两个敌人搅和到一起,不管是做什么,都对郡王没好处。
然而这次陈太师的保密工作实在做得太好,他们竟是花了很长时间都打探不到他与北戎到底谈了什么。
如此实在是太被动了。
哪怕郡王说会想办法,可他不知道此事该如何才能破局,还是十分担忧。
他不知道,李洵在他走后没多久,便对亲兵道:
“去把岑大令与林总长都叫过来,本王有要事与他们商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