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实弹与散弹炮各一门防守,其余人立刻随本王进城!”
士兵们抬着炮架与炮弹朝着山下转移。
当然,这里并不是他所带的全部炮弹与炮架,山下也有一部分。
他们下山再进城需要时间,山下的那部分,在确定城门附近的安全后,却是可以马上进城,占据女墙上的城楼,对底下的部队进行远程扫射的。
天光渐亮,也没有误伤友军的风险了。
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西戎守军,也是在此时才看到让他们痛失城门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圆筒状武器,填进去黑色的铁球,便能毫不费力地攻击到很远的地方。
源源不断的西戎士兵从军营赶来,便正好被城楼上的武器打个正着。
从未见过的远程武器不断收割着人命,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恐慌。
他们队伍的前方,是李洵麾下英勇且训练有素的步兵,他们彼此配合,杀伤力十分惊人。
队伍的中后方,则不断遭到城楼上架设的两种盛世一号短距炮的密集打击。
在步兵与机械兵的双重压力下,西戎兵的防线不断失守。
在李洵的指挥下,机械兵也搬着炮车追上前去,与步兵一同绞杀着敌军的兵力。
巷战持续了一天一夜,到第二日天明时,他们终于彻底占据了伊尔喀城。
守将与其一百多名亲兵,全都在逃跑途中被他们俘虏。
“禀郡王,共缴获无伤战马三万一千匹,粮食肉类五万余石!另有兵器四万余把,铠甲一万七千付……”
亲兵前来向李洵汇报着此战的战利品。
李洵满意地点头,下令道:
“留下十分之一的兵力值守,其余人抓紧时间原地休息补给!后天一早,立刻出发前往西戎王庭!”
“是!”
亲兵精神奕奕,脚步轻快地朝外跑去,哪怕连续昼夜颠倒艰苦急行军五天,也压不住他心中的喜悦。
西戎大约是因为有心东进,又对伊尔喀城太有信心,王庭距离高旗仅仅九百里。
如今他们急行军三百里拿下伊尔喀城,接下来大的关隘,就只有奎吉城和王庭副城。副城之后一百里,便是西戎王庭。
可西戎的地形并不适合设防,这两座城虽然都囤积了不少兵力,也完全不足以阻断前往王庭的道路。
他们完全可以不取两城,直奔西戎王庭。
有了在对方军营里缴获的战马,他们的行军速度将大大提升,待后续的炮弹补给跟上来,就能立刻出发包抄西戎王庭。
当然,不管是他们攻下伊尔喀城还是接下来的行军,动静都很大。
西戎王庭那边,必然会有所防范。
接下来他们恐怕必将正面面对自身几倍人数的敌军,这是一场不好打的硬仗。
但这种以少胜多的战争他们不只打过一次了,哪怕这次挑战性极强,他依旧对郡王充满信心。
倒是一旁经验老道的夏金良,有些忧心忡忡地对李洵道:
“郡王,此次孤军深入敌方王庭,又是正面作战,风险极高。您不如留在伊尔喀城坐镇指挥,由末将率军前往?”
正面作战不比偷袭,比较容易出其不意以少胜多。
哪怕他们有武器优势,面对几倍于自身的兵力,也还是有战败的风险的。
郡王是一国之主,整个郡国的主心骨,若因为此战不慎落入敌手,那整个郡国的基业便将毁于一旦。
先前,伊尔喀城有一部分败兵和守城的副将一起逃回了西戎。
这些人基本上是郡王刻意放走的,放人走前,他还对那些人放下狂言:
“给你们大汗带个话,本王不日将亲自前往你们王庭捉拿他,他若有胆,便好好洗干净脖子给本王等着!”
夏金良对此很不赞同。
攻打伊尔喀城,郡王亲自领兵也就算了,就算是打了败仗,也很容易撤退。
可深入敌人王庭,又没有灭掉沿途的兵力,是很容易被人包饺子的。
李洵闻言,温声解释道:
“你说的这些本王也想过,但西戎的地形如此,若不让他们看似占尽优势,西戎汗如何敢冒险留在王庭等我们捉拿?”
放下狂言,自然也有激将法的意思。
“放心吧,本王也不是那冒进之人,林乐庆不日就将率领三万大军南下支援,本王早就给他送了消息,如今人应该都在半路上了。”
给林乐庆的信发得早,因为他们需要先北上绕道沙国境内通过其荒漠南下进入西戎,耗时很久。
如此,便可出其不意从北边包抄西戎王庭,给他强力支援。
夏金良闻言,心中稍微松缓了些,却还是不想李洵冒险:
“可是郡王,万一……”
李洵摆了摆手:
“本王不亲自去,西戎汗未必会留下。若捉不到他,此行的目的就很难达成。此事不必再议,就这么定了,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他的语调虽然温和,却不容动摇。
夏金良闻言,哀叹着直跺脚,显然是被他的顽固不化气到了,又毫无办法。
李洵惊讶地看着他一个七尺男儿竟如此作态,随即脸上露出了笑意,多安抚了一句:
“夏卿只管安心,本王跟你保证,就算打了败仗,只剩下本王一人,本王也能逃出去。”
此举虽说不是一点风险都没有,却也是建立在他自身强大的近身作战能力,以及对己方兵力火力的自信之上的。
而且,夏金良不熟悉西戎地形地貌,他前世却在此驻扎了三年,对这片土地很熟悉。
再加上他亲自指挥对振作士气有加成作用。
这些都是十分重要的制胜因素,他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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