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教知道鬿祀的格局，也知道那些人一直隐藏在暗中，盯着鬿祀的一举一动。

为了自保，自奉月教灭亡后，诸多教派明争暗斗，为了就是让鬿祀自己乱起来。

这样一来，那些人就会乐得其成，转而不再对鬿祀大下杀手。也间接地，减少了鬿祀的伤亡。如果真的和那些人硬碰硬，以当时的鬿祀必定没有好结果。

而如今，鬿祀的‘乱’，则是能够自己进行控制的，不论是什么损失都是商量的结果，是各方能够接受的。

但是，久而久之，这样的方式已经不适宜鬿祀了。诸多小教派泯灭，三大教脱颖而出。

经过无数年的休养生息，鬿祀已经缓了过来，但来自黑暗角落的威胁还在，而那些被鼓捣出来的小教派，已经全都没了。

这样一来，也就没了‘牺牲’的角色。

于是，三大教再次调整，用年轻一代的子弟进行‘牺牲’。

这些年轻的子弟，会加入莫名出来的争端，然后不敌就那么地牺牲了。再之后，这些牺牲了的子弟，就会用另外的身份再次出现。

最为稳妥的，便是离开鬿祀，既能够将人保全，留下可贵的种子。又能够用这牺牲方式，减小鬿祀的整体实力，就能够瞒得住一些人，从而让鬿祀继续用这样无法被人接受的‘承平’方式保存下去。

而‘甘飒’，就是曾经牺牲的一个人之一。

不同的是，叶览顶替了‘甘飒’之后，并没有远赴他乡，也没有用甘飒的身份继续待在鬿祀，而是前往了寒煋。

大世界那些地方，实在太过遥远了，对于心系故土的人实在难以割舍。

原本，甘飒也是非常理解鬿祀上下的决定的，但是去到寒煋后，见到了那些鬿祀所没有的东西，转而对鬿祀的决策产生了质疑。

甚至父子对峙。

各自都有各自的考虑，若是说谁错了，两人都有错，但也都对。

甘飒想要转变鬿祀，但也知道圣尊和其他人的顾虑。但知道是知道，甘飒说服不了自己，从此之后就只当自己是甘飒，真正的叶览，已经在那一次牺牲中，真的牺牲了。

偶尔，甘飒会回到鬿祀，回到原本那个真正的‘甘飒’所居住的小茅屋那里，种种菜静静心，或者哀叹一番，自怨自艾一阵，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甘飒亲眼看到了寒煋的变化。

如今，桥万龙几人来到了鬿祀，让甘飒看到更多可能。

“我要找我父亲。”甘飒看了一眼杂货铺上的东西，暗自摇了下头，进入这杂货铺的内堂。

杂货铺的老儿一愣，可是非常清楚这对父子的隔阂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称呼了。

“公子，有些不巧，圣尊大人之前传来话，要去拜访友人，已经离开昙月城了。”这老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知道，以前的时候，甘飒是很讨厌圣尊这一拨人的，所以没有将具体告知。认为甘飒不知道计划，担心会坏了大事。

说完，还看着甘飒的脸色，以此进行一番确认。

“不用质疑，这计划我知道。”甘飒点了下头，知道自己父亲所拜访的人是谁。

也由此能够体会到，自己父亲对自己的支持。如今虽然没有什么计划的框架，但这么快地就付之行动，这不是支持是什么？

能够决定鬿祀未来的，只有三大教派的圣尊。

“原来如此。”老儿恍然点头。听到甘飒称呼圣尊为父亲，就猜到这里面的道道了。

“唐老，有去过寒煋吗？”又想起了岳谨的话，甘飒打算请教一番。

“寒煋？去过，那是很久以前了。”唐老儿微楞，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憧憬：“我年轻的时候，也是‘牺牲’的人之一，去的地方也是寒煋。”

“后来，因为鬿祀需要老承持重的，所以就回来继续为月神奉献。”

“寒煋那里虽然冷，但它们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若不是为了月神，说不得要在那颐养天年啊！”.

唐老儿的辈分，要比圣尊还要高上一点，完全不需要对甘飒毕恭毕敬，只是出于对圣尊的恭敬而已。

而正是因为去过鬿祀，所以了解了甘飒心中所想，就是希望一改鬿祀的格局。尽管难处很大，但寒煋那轻松的生活恍若昨惜，所以在唐老儿的心里，也是支持甘飒的。

只是这么大的事情，没有谁拿的定主意。后果也难料，一旦发展都对鬿祀更不利的地步，无法向月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