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看了一眼尚在瑟瑟发抖的邢縡,“至于他,拖出去斩了吧。”
皇帝说完,拂袖离去。
金吾卫奉旨,即刻将邢縡拖了出去。
伴随着邢縡的声音:“李九州,你骗我,你不得好死……”
御书房内安静了下来,几人面面相觑,这一下,场面就尴尬起来了。
这次是已经闹翻,几人算是公然和李林甫为敌了。
李林甫率先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几人也一同来到了杨国忠府上,商议后事。
沿路无话,直到府中,屏退下人,这才敢说。
杨国忠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不忘稳定军心:“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咱们更当同心协力。”
“杨公所言极是,他李林甫又不是有三头六臂,不用惧他。”安禄山这话说得自己都没底气,说完还不忘看看四周,生怕隔墙有耳。
“好,咱们再从长计议。”陈希烈也表态了。
杨国忠问鲜于仲通:“鲜于公如何认为?”
鲜于仲通早吓坏了,此时哪还敢说话。
见他不成气候,杨国忠甚是恼怒。
李九州也不等他问起,先自开口说道:“圣人这次虽未降罪于李林甫,但李林甫其实已输了一半。”
几人都是一愣,“此话从何说起?”
李九州简单分析了下:“圣人嘴上不说,心下已怀疑起他了,而且将处置王鉷之事交给京兆府,这便是在试探我们。”
杨国忠听不明白,问道:“为何是试探?”
“眼下,王鉷杀或不杀,都是个难题,诸公当趁圣人怒气未消,继续上奏弹劾王鉷。”
李九州看了看几人,继续说道:“王鉷若死,几位便少了个对手,这不是李林甫想看到的,所以,他定会想尽办法放王鉷一马。”
几人异口同声问道:“他放了王鉷,就不怕圣人怪罪吗?”
李九州反问:“诸公难道没看出来,圣人其实也不想处死王鉷。”
几人表示认同,“是这么个道理。”
杨国忠细细一想:“不错,只要李林甫出面保王鉷,咱们的胜算就大了许多。”
说完,再次将难题抛给了李九州:“李少尹,你办事,我素来甚为满意,此事便交由你来办。”
李九州无奈的张了张嘴,又并未拒绝。
如何处置王鉷,本也是圣人交给京兆府的任务。
他说的有道理,打铁需趁热。
接连几日,朝堂上弹劾王鉷的折子让皇帝颇为头大。
王鉷昔日目中无人,得罪了不少大臣,此时他已入狱,朝中便是一片讨伐声。
亦不乏夸大之词,在一众弹劾下,王鉷成了无恶不作之人。
皇帝不耐烦了,传来鲜于仲通责问,为何还未处置王鉷。
事已至此,王鉷是保不住了,也再没第三人替李林甫挡住杨国忠的剑雨。
而且,他一死,便坐实了谋反罪名,死无对证,只要不去深查,李林甫想洗脱勾结王鉷谋反的罪名,也更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