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县公诗词无双,才学冠绝天下,可让我等见识见识名满大唐的才子的绝世才华?”
杨帆的诗词确实做得好,孙吴也听说过。
但他却不相信杨帆的这些诗词都是临场写的,毕竟,诗词歌赋是要反复推敲、仔细凋琢才能完美。
想当年曹子建七步成诗,为天下才子惊为天人,但也只能临场写出一首。
难道杨帆能比得上才高八斗的曹子建不成?
孙吴根本不信,想要给杨帆一个下马威。
在他看来,杨帆不过是仗着会拍皇帝的马屁才娶了皇家的两名公主。
若真论起才华,他根本不相信杨帆能比他强多!
一旁的岑文本含笑不语,斜睨了孙吴一眼,根本不屑一顾。
且不论杨帆是否能当场赋诗,单说今天乃是吴王殿下为杨帆践行设宴。
这般挑衅杨帆,将吴王殿下置于何地?
即使不服杨帆可以,但是再不服也只能藏在心里。
难道还看不出吴王殿下对于杨帆的重视?
如此浅薄浮躁之辈,非是良臣益友。
吴王殿下想通过孙吴拉拢江南士族,看来这部棋走错了!
岑文本轻轻饮了一囗酒,心里将孙吴划入不可深交之类型。
回去以后,一定建议李恪远离这家伙。
见到孙吴不依不饶,李恪面色难看,澹澹扫了他一眼,不悦道:“今日除了为妹夫送行,更主要的是新年大家一起饮酒作乐,至于做诗,兴致使然,不必强求。”
听到李恪维护杨帆,孙吴一张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他当然知道李恪重视杨帆,却未想到重视到不惜打击自己颜面来维护杨帆的程度。
毕竟,他也能够猜到李恪拉拢他的心思,就是为了得到江南士族的支持。
而他们孙家属于江南士族的顶级豪族,自然有着自己的骄傲。
见到李恪出言维护,杨帆心头的气消了一些,轻笑一声,说道:“殿下,这位朋友既然如此有雅兴,微臣若不露一手,岂不被他看轻了?”
“再说,殿下刻意为微臣践行,我总不能破坏了这美好的气氛。”
言罢,未等李恪说话,杨帆便转头看向杨帆,澹然说道:“汉末三国东吴孙权一族,可是朋友的先祖?”
孙吴面色难看,以为杨帆是要拿“国破家亡”只是嘲笑他?
心头怒火升腾,但是碍于有李恪在场,未敢发作,只是咬牙切齿回道:“是又如何?”
杨帆微微一笑:“据闻,汉末孙策勇武过人,实乃万人敌,孙权治国有方,是一位多得不可多得的帝王。”
“当年孙氏兄弟白手起家,打下了诺大的江东,让孙氏一族名望达到了顶峰。”
“众人只知道你先祖孙权治国的能力,却不知他才华更是出众,实乃少有的才子,不知是否为真?”
孙吴略感意外,傲然道:“你说得不错。”
虽然亡国了,但孙权的文采和能力是受到后世肯定的。
杨帆笑了笑,说道:“你祖上是孙权,在下真是仰慕至极,为何自先祖以后,孙氏一族在江南却销声匿迹?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作一首诗向你先祖致敬。”
众人都屏气凝神,等着杨帆作诗。
岑文本饶有兴致的看着杨帆,这家伙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孙权。
要知道孙权在汉末怎么也算是一代枭雄,一般人哪敢这般无礼?
此时孙吴也紧张了起来,他心里有些后悔挑起事端了!
他真害怕杨帆棒槌的性格,会做出有辱他们孙氏的诗词。
此时,孙吴心里很是恼火,气鼓鼓的看着杨帆,眼里含着警告。
有什么你就冲我来,把矛头指向祖先,着实可恨!
一旦真做出什么有辱先祖的诗,整个孙氏家族岂不是永远抬不起头来?
但这是由他先挑衅的,这时候即便后悔也无法终止了。
只能期待杨帆不会太过!
可他哪里知道,杨帆对于敌人可从来没有手软的时候。
杨帆沉吟一番,好像在构思,却不知他一直在观察众人的反应……
半晌后,杨帆轻吟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刚刚念出两句,李恪脱口赞道:“意境深远,好诗!”
在场的大部份人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半阙,但已然达到一个相当的高度?
若是后半阙能在此基础上赋予整首诗真正的主旨和灵魂,那么堪称绝唱!
孙吴由惊转喜。
在他看来,杨帆这是夸奖先祖孙权治理江南时的繁华。
于是兴致勃勃的等候杨帆念出下半阙,连挑衅杨帆的事儿也忘了一干二净!
老杜的诗自然不会让人失望,当杨帆念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时候,满室皆静,瞬间鸦雀无声。
而孙吴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李恪以手抚额,无奈叹息!
就知道杨帆这厮不是容易被人欺负的,这反击太膈应人了!
程怀亮张大着嘴巴!
若非还要讲究一些颜面,他早想站起来大吼一声,为杨帆喝彩!
岑文本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看着杨帆仿佛发现了一个绝世宝贝。
这小子太有才了!
这首诗之所以带给大家如此强烈的震撼,并不是说这首诗本身有多么超凡脱俗,而是实在是转折太大了,也太应景了!
可谓是打脸的最高境界?
就是在你最高兴的时候狠狠的给你一刀,而你却无言反驳,只能默默的品尝苦果!
刚刚杨帆表达了孙权的“仰慕”!
而现在居然写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不是嘲笑孙氏后代不思进取,只知寻欢作乐么?
最狠的是,居然将孙氏后代比作一个低贱的“商女”。
杀人诛心啊!
们心自问,如今的孙氏奢靡成性,只知道享乐,又能比“商女”强到哪里去?
孙吴面色赤红,额头上青筋直冒,大怒着喝道:“杨帆,你居然敢侮辱我孙氏,简直欺人太甚!”
杨帆挑挑眉毛,不以为然的说道:“是你让我作的诗,作了你又骂人,真是不可理喻!”
跳蚤多了也不嫌痒,杨帆不介意再多孙氏这样的敌人。
再说,就写诗骂你们孙氏无能,你又能怎地?
难道我骂错了不成?
孙吴羞愧无地,连基本的礼节都没有,掩面而去。
不过,却没人在乎他,自取其辱而已,怨谁来看?
被杨帆打脸的人多了去了,孙吴偏偏还要往上撞,真是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