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咳嗽一声,提醒朱见济。朱见济不当回事,哼了一声,满是不屑之意。
在所有人眼中,朱见济这是在发泄亲信何林静被排挤出朝的怨气,所以拿兴安这帮老人出气。可是夹在太皇太后与天子中间的他们,又能够做什么呢?
看来这次不去几个人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兴安俯首行大礼道:“老奴入宫以来已有数十年矣,确实是不堪任事,贻误颇多,还请陛下准许老奴告老归田。”
朱见济仍不罢休,将矛头指向了兴安,道:“听说你在城南有十几顷上好的田地,在外省也有不少人投献在你名下,锦衣卫粗粗一查都有上百顷,招佃以千计,所谓千户侯也不过如此。兴安呐,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打着天家的名义,口口声声为君上,实则全为私家计。怪不得没有时间处理正事。这些田就一并计入皇庄,由管勾皇庄司掌,日后若是有缺报与宫中知晓,让你安享晚年还是够的。”
朱见济此言,可谓是刻薄至极,即便是吴氏听着也觉得刺耳至极,“兴安在宫数十年,受到的赏赐何其多,在外置办些田产如何就有罪了。再说了,兴安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天子便如此对待。日后如何让其他人为天家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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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赐自然无可厚非,只是他办下的田产多少是来路不明的。正是因为兴安这样先例在,宦官外出办事才每每收敛钱财为己用,报回来的都是些不实的事情,欺上瞒下,蒙蔽圣听,宦官们不说个个奸邪,十有八九都是奸邪。朕倒是想要问问,他们眼里可有天子?可有大明?自始至终想的不过是他们眼里的碎银几两。”
吴氏还来不及回应,朱见济就道:“宦官自有宫中供奉,每日锦绣绸缎与山珍海味,此辈仍不满足。朕之后就着毕旺刘敬二人清点宦官在外的一应田产商铺,凡是查实者尽数充公,并追讨来路,若是来路不明者一律问以罪责。”
跪伏在地的兴安勐地抬起头来,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真的是太狠了,这下朱见济可是将整个宦官集团都给得罪了呀!
朱见济预料到兴安的神情,嘲弄道:“怎么,心存不满,是不是想要弑君?大可一试!宫中的宦官太多了,看着碍眼,朕——”
眼见朱见济越说越离谱,吴氏拍桉打断道:“够了,说得都是什么昏话!”
朱见济这才收敛住,请罪道:“孙儿湖涂。”
“你觉着宦官们收了不该收的钱,大可派人去查,查了出来大可依大明律法处置,该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只是宦官多是苦命人,迫不得已才进宫,日夜侍奉用心,如何可说他们十有八九都是恶人,绝不可牵连太广。”
吴氏原本只是想要朱见济收回成命,如今反倒是闹得愈发不可收拾了,连最初的目的都不管了,以安抚朱见济为要事,免得朱见济继续捣乱。也正好,宫里有些人她也看不顺眼,正好这次一起清理出去,所以吴氏的要求只是不要牵连太广而已。
“孙儿明白,这就依照皇祖母的意思去办。”朱见济得了鸡毛当令箭,见好就收。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要烧在宦官的身上!
景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