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是冰泉的话。
这几处泉眼就是相对来说较为正经的山泉水了。
“一、二、三、四……一座山上,五个泉眼,三个出水……”
陈凌数了数,五个泉眼里有三个在出水,两个不出水。
他大着胆子尝了尝,结果眉头一皱……
“这水这么清澈,怎么有一股子树根味儿?”
说着连忙呸掉。
味道太奇怪了。
心里有点后悔。
主要是生怕刚才那么多野物过来喝水,在泉眼附近留下屎尿。
毕竟山驴子、野羊之流的东西能飞檐走壁,那可爬的老高了。
陈凌于是皱着眉绕着这个地方的周围左瞧右看。
这地方哪怕已经比较高了,野物的足迹也很多。
“又有泉眼。”
“这下七个了吧?”
陈凌继续绕着这个地方走。
慢慢地,他想起来了,他来过这里,在对面山上打过松鼠,两山之间是山谷,山谷里当初也是一处兽道。
还发现过大猞猁的脚印。
他在这边下过夹子。
结果仔细中途又发现两个泉眼,水流很小。
一共七个了。
绕山而行,越爬越高,连对面林子里那些偷偷瞧他的狼和豺狗子他也顾不得理会。
就这样慢慢又回到原地,大水塘的附近。
这次他终于发现不对了。
于是赶紧沿着山势往上爬。
这时候正是下午三点过后,山风爽朗,山上草木葱茏,苍翠欲滴。
高处山顶云雾缭绕,山下溪水淙淙,山腰位置有一个个泉眼汩汩冒出,流入水塘之中。
本是一副青山绿水、风景如画的好景致。
但陈凌没工夫欣赏这些,他爬到山顶,有些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
山顶上,一个锅形的大坑出现在他眼前。
像是有谁在山顶搞出来一个灶台,架了口大锅一样。
坑里全是杂乱的石头,和茂盛的野草,但大坑中很少有树。
树木都是生长在大坑的边缘处。
那一处处边缘的下方……
不用多说了,正是一处处泉眼破壁而出的地方。
“原来,原来这里有这么多的泉眼,是上面有天坑……”
陈凌觉得自己终于发现了真相:“大树在边缘扎根,雨水积水顺着扎根的缝隙,破壁而出。”
“咦?这坑里好多的药材?”
陈凌眼睛一亮,忘了自己之前还在纠结的野物聚集在此的事情,注意力被大坑四周和坑底的一些草药吸引了。
他视力好,而且例如钩藤一些藤类的药材,也实在太茂盛了。
一眼就能看得到。
甚至看到大坑四壁的山岩上好多地方生长着灵芝。
秦岭无闲草。
这趟没白来啊。
……
发现天坑,陈凌像是进了菜地的野猪,对着近处的药材大肆收割一阵。
但他并没有太过贪心的流连太久。
反正后面还能来。
就及时趁着天还没黑踏上了归程。
山里黑的早,出了山后,才不过黄昏的时候。
黑娃它们也陆续追上了陈凌,跟了回来。
这一趟出去,它们各自都有收获。
黑娃小金又弄了两头草鹿回来。
黄鼠狼们也逮到了东西,但是没带回来,嘴上的血迹和毛发,证明了一切。
小东西们也是野得很了。
至于二秃子不知道又从哪里见了半只被啃剩下的大麂子。
反正总的来说还是鹿类收获最多。
陈凌也从洞天取出来一头梅鹿,扛在肩上回了家。
“哟,富贵这次打猎回来好早啊。”
陈凌一回到家,庄子里坐着的人不少。
几名陌生的妇女围坐在王素素身边,惊讶的看向陈凌。
老周他们那些老爷们儿守着秦容先和王存业或收拾一些栗子,又或者帮忙继续择辣椒。
“是啊,今年山里猎物比较好打。”
陈凌应着,老周他们就跟狗腿子一样跟过来,帮他接住肩上的鹿。
也有去帮他拿枪,拿腰间捆着的麻袋。
还有嘿嘿笑着去黑娃小金跟前帮忙的,它们两个嘴里也叼着猎物呢。
草鹿很重,它们叼着走不了太远。
陈凌帮它们拿了一路,但到了家,它们就不肯让陈凌帮忙了。
非要自己叼着。
自己的战利品,累点咋了。
必须自己拿着啊。
二秃子也是这德性,抓着那半只大麂子在天上飞了一圈,直接就丢地上了。
让人仰着头一阵惊叹。
它们就得意的不行。
“我靠,这麻袋里是药材啊,这么多的药材,还有这么大块的灵芝……我滴个老天爷,富贵你这发财了啊。”
打开麻袋又有人惊呼起来。
那群妇女也忍不住侧目。
其中一个抱着小婴儿的年轻女人,让陈凌觉得有些脸熟。
但他没有多想,就顺着话头说:“发啥财啊,就这点东西,行了别看了,我得去去土,拿匾晾起来。”
“来来来,我们给你帮忙。”
看到陈凌坐在木墩子上处理这些药材,他们也觉得有意思,跟着围过来帮忙。
那边的妇女们也忍不住往这边看着,小声嘀咕起来。
陈凌这肩头扛鹿,腰里挂着一麻袋草药的,还是很让她们觉得新奇的。
同时带狗架鹰,也相当的威风。
这时候陈凌收拾着药材,也想起来那个抱着小婴儿的女的是谁了。
王素素的老同学,牛晓玲。
风雷镇的,怎么就跑这儿来了。
听了那边两句话,知道王素素在跟孩子看病。
陈凌就故意说道:“素素,你这才刚出月子呢,怎么就给人看病啊。”
老夫老妻了,王素素当然知道陈凌的意思。
冲陈凌无奈一笑:“这是晓玲,我同学,你不认识了吗?今天过来,是抱了向玉华的小娃。”
陈凌顿时眉头一挑:“向玉华?她还有脸找你?”
向玉华就是魏军那王八蛋的媳妇。
魏军从风雷镇调过来到县城计生委,和歌舞厅一个女的好上了,向玉华去堵人,闹了一场,肚子孩子差点没了。
当时陈凌也每天往医院跑,魏军就托他帮忙找人,他没应。
陈凌后来想,估计就是这档子事儿让魏军那狗日的记恨上了。
后来闹这一出。
陈凌心里没火气才是怪事。
“她肯定没脸,不然怎么让晓玲过来。”
王素素看了陈凌一眼,然后笑呵呵的冲牛晓玲说:“晓玲你也是,来了还瞒着我,说是你自己的孩子,要不是我看你没怀过孕,你是不是打算瞒到底也不告诉?”
“素素,玉华她也是心里不好受,不敢来见你,还说给你写信来着,给你们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要不是她这孩子实在没办法了,她……”
牛晓玲其实是老实人,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觉得越说越说不清楚。
更后悔刚才说了实话。
她不知道王素素从秀芬大嫂那学了一手,对是不是黄闺女和妇女怀没怀过孕的判断,早就练出来了。
王素素刚才说她没怀孕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
心虚之下,就啥都说了。
“放心,晓玲你难得过来一趟,我就是看你的脸,也得给这小娃治啊,你说是你的孩子,我就当是你的孩子了呗。
小孩子又没错,我就当啥也不知道。”
“不过晓玲,我丑话先说好,我没啥本事,孩子的病最难治,我看不好,你们可别赖我,到时候再找上门来闹腾……”
王素素还是笑呵呵的。
但是听在牛晓玲耳朵里更是无地自容,连说肯定不会。
陈凌也有点惊讶。
好啊,自家小媳妇也会阴阳怪气了,有进步啊。
“那这样,我也不给小娃开药了,小娃身子弱……这个小方子你看看,你们自己决定用不用……”
王素素想了想,写了个纸条。
真的是一味药也没开。
有这一遭,牛晓玲怕是也脸皮再厚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