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宴之后,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闻朝和程叙言身上,闻朝又不是个低调的,他出门变卖佩饰套现,紧跟着又去程家。没多久程家添置一匹高头大马。
对于其他官家子来说,家里买匹马不算什么,有的世家甚至还有自己的马场,但是程叙言出身平民,既无权势也无甚家财,一家子就靠着程叙言那点俸禄过活。
之前程家那座院子就不说了,左右程状元的过去是精彩的,有点小财亦可。
但这会子程家突然添置一匹价值好几十两的马匹,就耐人寻味。
有人觉得闻朝讲义气,虽然行事放浪但本心不坏。也有人觉得是不是程叙言和闻朝联合起来做局。但很快就被反驳,梅花宴是五皇子办的,骑射是八皇子要求的,程叙言真有这本事使唤两位皇子,多少钱赚不来,磕这三瓜两枣。
看着叶故期待的眼神,程叙言伸出一根食指。叶故皱眉:“一百两?”比他想象的少点儿。
在叶故的目光下,那根食指慢慢弯曲。
叶故:………
叶故:!!!
叶故死命捂住自己的嘴,但眼睛瞪的比铜铃大。他爷爷的,那群皇子和官家子真特么有钱。
高家已经算当地富绅,叶故做了高家姑爷,也见识过一定富贵。但只能说上京不愧是上京。
叶故盯着程叙言,眼睛慢慢红了。
程叙言吓一跳:“怀年你……”
“我辛辛苦苦写稿子,赚个几十两都觉得是天上掉钱了……”叶故说不下去了……
程叙言适时沉默,半晌他道:“也就这一回。”
叶故深深吸气,道:“我回去缓缓。”
看着叶故摇晃的身影,程叙言低头轻笑一声。
程叙言感觉得到,叶故对于他赚钱只是羡慕,并无嫉妒的负面情绪。
有这么一位友人,挺好。
于是傍晚时候,程叙言邀请叶故吃饭,叶故道:“我要点最贵的菜,最贵的酒。”
程叙言笑应:“好。”
雅间里,叶故啃着鸡腿,忽然道:“既然得了钱,你打算怎么安排。要不要买个铺子或者院子。”
程叙言摇头:“我暂时还未想好。”
“那我劝你早点想好。”叶故正色道:“保不齐什么时候有人登门。”
叶故这话是说程叙言手里有现银的事传出去,很快会有人找程叙言借钱。
不是每个人都像程叙言,大多数小京官都苦哈哈过日子,庶吉士更“惨”,因为庶吉士无品级,不算官自然也无俸禄。
尤其庶吉士想谋个好出路,还要给专人孝敬,难上加难,眼下冬□□近腊月,正是最拮据的时候。
翰林院里那么多庶吉士,程叙言只要开了口子,后面也得借。否则一连串闲话少不了。
但程叙言不借,未免又太无情。因为程叙言得了一笔“横财”…
程叙言颔首:“我晓得了。”
叶故笑道:“来,喝酒。”
“真是酸死我了,我也想得一大笔钱。”叶故瘪着嘴,觉得酒的滋味都透着酸。
次日程偃亲自去城郊走访,第三日上午在城南郊外一口气买下一座小山,粗略估算30来亩地,共花费540两银子。记在程叙言名下。
程偃原本是想买地,奈何其他地方的地已经有主,零星几块地又不好管理。倒不如咬咬牙买座山。
之后程偃又在人牙子手里买了四个下人,其中三人是一家三口,另一名少年十二三岁,都是身体康健的。那少年从北边来,因为故乡遭受雪灾,他为了活命就自卖己身。
程叙言看到他爹带回来的四人,有些别扭。他内心其实不适买卖奴仆。时明跟着他这么久,但时明和程叙言二人严格说来并不算主仆,因为时明没有卖身,自然也没有卖身契。
私下里,时明也叫程叙言为叙言哥,有外人时时明才以小厮身份自居。
程叙言更适应跟时明的这种关系,所以潜意识里并未想过买下人。
但程偃将人带回来,程叙言也不好多说。大环境如此,格格不入的人是他。
不过若程叙言当初选择“一条路走到黑”,或许会很适应这种模式。谁也不信,卖身契定生死,才能让他安心。
四人口音颇重,程偃将四人交给时明教导。买这四人花费38两银子,简单添置这四人衣物用品2两银子,山头540两银子,加上买马的50两银子,就去了630两。
程偃看着剩下的70两银子叹气,真不经用。这70两程偃不打算用,家里总得留现金应急。
因为家里多添四人,程叙言看着小院挤挤攘攘,忍不住皱眉。
程叙言跟他爹商量后,决定在山上寻个合适位置建造房屋,然后将一家三口迁至郊外,这个时节也不忙着做什么,置个暖房种点蔬菜,养鸡也是好的。山上有木柴,程叙言也不用另掏钱买。
而那少年名叫高粟,还住程家小院,现阶段用不着做什么,先认字识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