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大哥一家没事,他也放轻松了,扶起这乡人,歉声:
“对不住啊,兄弟,是我着急了。”
谁知那人浑不在意,问了句:
“你这粗盐咋卖啊。”
得,小爹哪还有不懂:
“嗨,说啥卖不卖的,这袋盐送兄弟了。”
“额,这哪好意思。那粗布卖吗?”
好家伙,你搬得动吗你。
小爹拿起一匹布,那人喜滋滋得要拿,可被王章拦下了。
“兄弟,我看这布给你,人问起来你这布这盐哪得的,你可咋说。”
那乡人不乐意了:
“我买的,咋得的,人家管得着吗?”
这人是个妙人。
但王章还是不放心,提醒道:
“兄弟,你是个明白人,这些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咱们都是山里的,要是后面我们出山听到了别的说法,我们可是要找你好好说道的。”
那人听到这话犹疑了,但掂着手里的盐袋,望着王章手里的粗布,一咬牙:
“行,那再给我来一匹。”
就这样,这乡人背着两匹布,脖子上套着个盐袋,匆匆就回去了。
而小爹也带着王章、刘波,向着五十里外的石崮山去了。
在那里,他们能找到张狗子。
就在小爹一行三人再次踏上寻找张狗子之路时,远在济阴郡的张冲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危机。
附近的豪强,终于决定对张冲动手了。
其实在张冲等人放粮那会,成阳县的豪强们就差不多知道本境流窜进来一伙盗贼。
只是因为还没摸清张冲等人底细,才耐住没动。
张冲其实算错了一点,他毕竟不是此世的人,对豪强在乡间的控制程度缺乏经验理解。
他以为,薛氏族人是党锢分子,隐匿草泽,即便被他破了家,那些逃亡分子也不会去报官。
但张冲只想了第一层。
实际上,薛氏在此地流亡近十年,成阳县的豪强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他们不愿意参与到上层的政治斗争,才默许薛氏的存在。
他们这些坐地户,看多了今天东风压倒西风,明日西风压倒东风的事了。
没人愿意主动下场,去对薛氏落井下石,毕竟谁知道今天的党锢分子,日后会不会权倾一时呢?
但现在局势不一样了,一伙来路不明的盗贼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攻破了薛氏的坞壁,听说薛氏核心族人不是跑路就是被吊死在大槐树下。
这下子,他们的机会来了,毕竟谁不眼热薛氏那坞壁和熟田呢?
所以,他们不断撒人出去,要探听这帮人的底细,但在问过各家草泽水寇,都说这号“石将军”的窜匪,不是他们的人。
到这,他们放心了,这伙人就是帮窜匪,歼之,易耳。
那下一步,就是出兵歼贼了。
本来这事都是由仲家牵头的,此家是成阳县一等势力人家。
但不巧,他们不知怎么就得罪了乘氏李氏。这仲家养在外面的水寇被人家一把端掉了,仲家的自家人都被活埋了。
所以出师未捷,就先折了员大将。
不过仲氏给这些豪强介绍了成阳西雷泽的水寇,大家商量好,人家不要田土,但要全部浮财和丁口数的二成。
这正好和豪强们一拍即合啊。
他们要的就是田土,有人有地,再多浮财不都眨眼能来嘛。
就这样,大家说定,成阳县仲家、孙氏、谢氏、贾氏几个头面,一起约定各家出丁五十,并雷泽水寇二百,合计四百兵,共剿石将军。
五月,在一个凌晨,这伙豪强兵出现在了薛家壁附近。
他们一来就迅速占领了薛家壁附近的交通要道,一处渠水沟。
这伙人显然有懂兵法的,此处渠水沟是薛家壁附近主要的取水用水之处。
占领这里,既能方便本军取水,又能断一处薛家壁的用水,一招就中要害。
水沟北侧还有三道小土岭,这自然就成了成阳县豪强军势的前出阵地。
其中贾氏兵和仲氏兵在头道岭,谢氏兵在二道岭,孙氏兵屯驻在三道岭。
另外,雷泽水寇部在岭南百步的一处高坡上驻扎。
这些水寇来源三拨势力,也在高坡上各自立营,其中一个竖“任”字大旗的在中间,左右五十步各立一营。
他们和成阳豪强兵一道,将中间的薛氏坞壁,东西夹围。
不过,到底是豪强宾客,盗贼水寇之流。
他们虽占了地势,但没有一个想着挖濠筑垒,竖起鹿角,不过支起多座帐蓬而已。
此时张冲带着一班军吏就站在坞壁上,将
度满也被张冲带上了,他要培养度满的军事才能。
就这样,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