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从未见过江家人,对江家其余人并没有什么亲人的感觉,她抬头望了望星空。
“我阿娘曾经说过祖父是一个特别宽厚仁善的人,可惜我没能承欢膝下终究是一件憾事,不过阿娘一向乐观,与我阿爹在山野中做一对神仙眷侣,就是……”
阿沁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她漫无目的的扒拉着那堆柴火,皱起了眉头。
阿爹阿娘走的时候说的话又响起来了,好好活着,这能算好好活着吗?
她突然有些厌弃眼前的熊熊大火,想着若是当初自己能再早一点发现这一切,再早一点也许阿爹阿娘也不必死亡。
勒穆托见状将几根柴火扔进大火里,火势瞬间上来了,火星在黑夜中闪烁扑腾,像是深夜里的一幅画。
“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罢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并非当年的你力所能及的,只要以后这是你的陇西定不会再有如此悲剧,你阿爹阿娘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欣慰的。”
“我阿爹生在长鹭,长在陇西,说到底还是认自己是个汉人,若是他们知道我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路,引了燕人入关,说不定哪天黄泉路上见了也不认我这女儿了。”
阿沁苦笑一声将手放在那火星之下,本以为会被烫到,谁知那火星一下便灭了只留下一些灼热的温度显示真的存在过。
勒穆托看着阿沁,“燕人汉人几百年前又何尝不是一家,天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我从未将你我看做不同,若是百年之后同过奈何桥这些骂名我一人担着,你可是被我胁迫而来的。”
阿沁看着勒穆托放松的眼神心口一松,将身子往后仰倒,看着满天繁星还有眼前那些一闪即逝的火星眨了眨眼睛。
“你这人天生的就是个当首领的,这种时候还不忘记让我好好给你卖命。”
勒穆托将那烤好的馕饼递给阿沁笑了一下,正准备将话头接下去,身后传来一丝一样的声音,马上反应过来有人追来了!
“走!”
官道上有火把亮了起来,目测有二十来号人,皆着兵服手持弓箭。
勒穆托将阿沁拉上骑上马向前狂奔,身后追兵穷追不舍,羽箭不停的飞来,耳边一阵羽箭破风的声音。
因为出行伪装,勒穆托与阿沁所骑的马都是些普通的马,并非军中作战所用的汗血宝马,速度稍逊色了一些。
压根甩不脱追兵,眼看着身后追兵越来越近,两人对了个眼神掉转马蹄往林子里跑去。
林子里树高草深,马匹不宜跑动,身后追兵的马匹优势也就没有了,弓箭在这地方作用也有限。
阿沁本就在深山老林中长大,对这些尤其熟悉,在前边寻找着熟悉的路径,勒穆托一直跟在身后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