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被迅速收回放在乌发之中,娉婷婉约作揖,“看来确是一对真心人,就是命不太好。”
“为何命不好?”
阿沁跪着挪着到勒穆托身旁,怒目直视着娉婷。
“我们这从不留燕人,只要这燕人死了你便能下山了,至于以后我大汉多少好男儿任你挑选。”
“说得也对,我这雁荡山见一个燕人杀一个,来人把他拖下去。”
阿沁用身子挡着勒穆托,“若是见了燕人便一概杀之,你们和那些掳掠边境烧杀抢夺的燕人又有何差!”
“有何差?”
底下围着的人突然沸腾起来,有人撩起那裤腿,有人掀起袖子,缺胳膊少腿的,身上大刀疤的。
甚至于有个孩子冲了出来用力咬住勒穆托的手臂,“你还我阿爹阿娘!”
勒穆托只看着那孩子一动不动,直到手臂渗出血来仍旧纹丝不动。
“若不是你们燕人,我这一家五口怎么会横尸荒野,我那小儿子还没出生啊便被一刀夺了性命!”
“我一个老婆子如今也无人可念了,今日就算是造孽也是我来造的,让我来把他杀了!”
上至七十,下至垂髫小儿纷纷诉说着燕人恶行,大家的都冲进屋子里要将勒穆托碎尸万段才克平心头之恨。
阿沁护在勒穆托身边,被人一把扯开要将勒穆托拖出去,阿沁右手一扭将绳子挣脱死死的拉住勒穆托。
守卫见阿沁挣脱了绳子立马上前要将阿沁制服,可阿沁只紧紧的拽着勒穆托的手。
就连勒穆托也挣脱了绳索,两人抱在一起面对着这些围殴过来老弱妇孺迟迟不肯动手。
眼见着下边一阵动乱,张梁在台子上大吼一声,“住手。”
台子下闹哄哄的一片终于是停了下来,阿沁被勒穆托护在怀里,几乎没有受一点拳打脚踢。
他将阿沁放在一旁,抬头直视着张梁,“燕人掳掠,德县县令何在,德县官兵何在,你们又何在?”
“你知道什么,大王收留了我们这些人,躲避官兵,给了我们一口吃的喝的已经是不容易了,竟然还要我们与燕人决一死战,你意欲何为?”
勒穆托冷笑一声,“若不是德县县令贪生怕死,如今德县城内焉有此景,若不是迟江军被凌迟处死,如今德县还是个固若金汤的好地方。”
“你不就是想为燕人开脱,果然是非我族类,大家不要相信这个燕人的话,一定是他们的阴谋诡计!”
底下人大喊着想要掀起新一轮的仇恨。
勒穆托抬起头看着台子上的张梁,见他目色凝重似有所思。
“我听说迟江军当时有一贴身侍卫,声如洪钟身长九尺体格壮硕,一直为迟江军伸冤未果,后来便不见踪影,想必就是阁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