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爱新鲜,平日里见惯了那舞着大刀操练的人,自己年纪尚小大刀是实在舞不动,可这一根树枝便能如此有力。
一下子就看呆了眼,等阿沁将树枝递给他时,手往后背了一下,可看着看着又忍不住拿了起来。
顺着阿沁所教练了几遍,越练越兴奋,直到天黑了才肯回去休息。
第二日天刚亮,屋子外便藏了许多孩子,都躲在那柱子后边露出半边脸,勒穆托在那伸了个懒腰,“看来这次的计划得改改,有新的收获了。”
阿沁没走出去,只将屋子里的一个鸡毛掸子当长剑用了,顺势演练了几招。
外边的小孩子也都捡起树枝练了起来,还没练几下,外边一下子来了一群人把孩子抱了起来,哐哐的就开始抽打孩子的屁股。
“谁叫你们来这儿的,是嫌活的命长了,忘记你爹是怎么死的了?”
外边孩子一边哭大人一边打,剩下赶来的都在劝,“王婶,别这么打孩子,这孩子还小不懂事,你这么打着等会打坏了还不是自己心疼。”
“对对对,你说小孩能知道什么,就想学个功夫保护这寨子来着,以前不也在后边学着,没出啥大事。”
见打着小孩心疼了,转而对着阿沁破口大骂,“呸,淫妇,你被燕人掳了没了清白竟然还敢回来,还想让我的孩子投靠燕人……”
阿沁听到这些,瞬间将那妇人单手提起面色愤怒,“就算是被燕人掳掠失了清白也仍旧是个人,这陇西有多少这样的女子还有孩子,难道那些遭受苦难的人就该死吗?”
妇人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更加破口大骂起来,“本来就该死了,死了就没有那些狗杂种了,那些燕人杀我全家,就该挫骨扬灰永堕地狱你们这些淫妇居然还给燕人留后!”
只见人群中有人瞪大了眼睛,带着孩子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进退。
阿沁看着人群中缩成一团的女人和孩子,“那些烧杀掳掠的燕人确实该死,可其余人又有何错,以往犯罪尚不及家人,今日倒是全都该死了,这是什么道理!”
那带头来学武功的孩子挣脱了妈妈的手,跑到阿沁身边,眼里噙着泪水,对着下边说着:“我阿娘每天深夜都在看着我哭,只要窗户外有点什么动静都会醒来,可她从来就没有打骂过我,从来没有怪我,她不该被你们这样说!”
人群中传出了嘲讽的声音,“不过是个燕人的杂种,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要不是看在大王的面子上你们以为自己还能在这讨口饭吃,早送去万花楼做个婊子了。”
“这城内的规矩看来是得要改改了,若是燕人是在杀人,你们这些话与诛心何异!”
张梁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走到阿沁身边,将那孩子的眼泪擦干。
“在座之人都与燕人有着血海深仇,可燕人还未来竟然要自相残杀,当年迟将军的死便是如此,嘉峪关的丢失也是如此,竟然还要继续下去吗?”
张梁痛心疾首,他低着头看着台子底下下了决心,后日所有人便全部迁徙到嘉峪关,要是不想去的可以留下。
勒穆托跟着张梁身后进了屋子,留下外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声,想走的想留的各成一派,逐渐泾渭分明起来。
“你们便是想让我看到这样?”
“这人心难测,张将军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跨不出那个坎,若是当年你们便起兵反了,迟将军也不会身首异处。”
张梁一拳砸在墙壁上,墙壁瞬间被砸出了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