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凌璋冷眼看向站在他面前“李书音”。

“你说的可是真的？”

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在下一刻就能把眼前的人剖开。

凌慕止上一世习惯了凌璋的冷漠，却从未见过凌璋冷漠之余，看向旁人的眼神也这么冷血。

一时之间，他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可是很快，在他表现出不耐烦的时候，又反应过来了。

“若是王爷不信，大可以遣人去寻景升确认是不是世子的意思。”

凌慕止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可是王爷要想好了，一旦您的人按捺不住真的前往北疆去寻景升，回头咱们舜王府就可能背上通敌的罪名了。”

凌璋握在手中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他知道，这确实是当今圣上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眼看凌璋满眼迟疑，凌慕止继续再接再厉。

“世子就是这么交代儿媳，若是王爷不听，那就当儿媳没有来找过您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凌璋终于还是开口了。

凌慕止闻声停住了迈出的脚步，重新转身对上凌璋。

此时凌璋的神色一改刚才的凌厉，让凌慕止看上去十分别扭。

“王爷可还有什么事情？”

上一世，凌慕止哪有机会可以看到凌璋这么“生动”的神色？

满脑子都是昨晚“凌慕止”拥抱“李书音”的场景，又想起了尘跟他说的话，凌璋本能的把“李书音”归入到了“自己人”的名下。

“他...咳咳...可还有其他话让你带给我？”

在他看来，凌慕止不想跟他说话，可是不代表不愿意跟“她”说话。

既然他开了口让“她”给他做了提醒，那是不是还意味着，他的止儿，其实对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还是存有关心？

这么一想，凌璋心中的雀跃又多了几分。

凌慕止看着凌璋虽说不苟言笑，可是眼神却不断的变化...

如果不是因为对于凌璋的性子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凌璋平日里的小动作也没有什么变化，他甚至都以为凌璋是不是被夺舍了...

至于带话给他？

想了想，他开口道，“他让你既然在上京，就低调些，如今舜王府已经是众矢之的，若是再有其他动静，只怕也是给那些看不顺眼舜王府的人送把柄。”

凌慕止的话音刚落。

凌璋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好一会，他才哑声对凌慕止开口说道，“本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前止儿负责整座王府的事务，你既是过了门，回头就跟管家好好学习一下，怎么打理府中中馈，若有不懂或不知如何决断，可以遣人前来寻本王。”

凌璋这是变相在抬举“李书音”。

原因，是凌慕止对他说的那些话...

知道了这其中的弯绕，再想起上一世凌璋因他而死。

凌慕止的心情无比复杂。

“儿媳知道了。”

说完，他逃亡似的离开了凌璋的书房。

直至看不见“李书音”的身影。

凌璋的伪装才全数卸下。

向来冷凝的眼眸，此时泛着泪光：他的止儿，知道为舜王府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