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宫中传来一片此起彼伏的陶瓷碎裂声。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韩皇后难得气急败坏地对宫人发脾气。
一众宫女嬷嬷连忙跪下告退。
待到正殿内恢复安静。
韩皇后才颓然坐在主位的软塌之上。
“娘娘...”
一个怯怯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韩皇后再次发火,“本宫让你出去,没听到吗?”
“孟将军有信回来。”
生生地挨了韩皇后砸过来的茶盏以后,大宫女才抖着身子把一封印了蜡戳的信交到了韩皇后手上。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现在才告诉本宫?”
又是一个茶盏在她面前炸开。
大宫女一动不敢动。
发了好一通脾气以后,韩皇后心中的不快总算散去了大半。
“消息递过来。”
她把手直直伸向身前。
大宫女不敢有半点耽误,膝盖碾过茶盏碎片,宫装很快就被膝盖位置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
钻心的疼。
韩皇后置若罔闻。
接过信笺以后,迅速把信笺内容过了一遍。
很快,那一封信笺就被她揉进了掌心,“该死。”
姣好且保养得当的脸上,浮现了无比狰狞的神色。
此时,她似乎才发现了大宫女膝盖的伤,对外唤了一声,“李嬷嬷。”
在殿外守着忽然被点名,李嬷嬷立刻连滚带爬地进了殿。
“娘娘。”
“带她下去,找太医拿些药。”
“是。”
待到李嬷嬷与大宫女都离开后,她才唤来了另外一名嬷嬷,在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嬷嬷十分利索地离开正殿。
不多时,几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动作麻利地进了正殿把地上的瓷器碎片打扫干净。
韩皇后以手撑着头,闭目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脑子却全是孟云昌信中所写:时逢大疫,舜王军十有七死,凌慕止下落不明。
...
丞相府。
韩定邦是一名年过六旬,依然精神矍铄。
眉梢习惯性上挑,看上去一身傲气、像极了某些不愿开窍却又自命清高的顽固文人。
通俗地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
而这样的相貌以及他显露在人前的性格,恰恰是扶广帝重用他的关键。
此时他正在书房内,听着身前的高瘦男子禀报,眼底闪烁的精光把身上的所有的文人气质都掩盖了过去。
若是此刻扶广帝在他面前,定然讶异同一个人身上为何会有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孟将军的意思是,舜王军剩下的人暂时不应该动。”
听完下属最后的一句禀报。
韩定邦没有立刻给他回应。
直到高手男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才听得韩定邦缓声说道,“既然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后面的事情该如何走向,就不是我们应该想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