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一次。

让凌慕止彻底明白了自己的真正心意——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一直被李书音的行动左右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看到她伤重自己就会心痛得难以呼吸甚至连景升的下落也可以被他抛诸脑后...

原来...

手上那只一直被他紧握的手微微颤动。

凌慕止的思绪立刻打断。

看向床边的人。

鸦羽一般的睫毛缓缓颤动——这是她要醒来的迹象。

这个时候，凌慕止再也顾不上到底于礼合不合，更顾不上他就那么看着“自己”的脸会不会很怪异。

一把拖过了正坐在桌边打盹的张佗。

“张老，她好像快要醒了，你看看。”

可怜张佗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结果好不容易想要睡着眯一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粗鲁地拖到了行军床边。

刚好对上床上人睁开的双眸。

眼神涣散且带着迷茫。

凌慕止松开了拖着张佗手臂的手，半趴在床边，“你感觉怎样了？伤口可还疼？”

语气之急促，看得张佗连连摇头。

他上前为“凌慕止”把了脉，再伸手探了探“他”颈边的脉搏跳动，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确定如今“凌慕止”只是身体虚弱，其他伤势都已经在好转以后，才对两人拱手道，“世子夫人，世子如今除了要仔细将养着，并无大碍。”

闻言，凌慕止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我这就去给世子抓两贴药，顺便准备一下稍后需要为他换药的膏方。”

“有劳张老。”

张佗嘴上说着“不敢”，却也很识相地为夫妻二人留下了“小别胜新婚”的时间与空间。

帐内一下子变得安静异常。

待到张佗离开后，凌慕止才一改刚才的慌张与激动。

重新把手搭到了李书音的脉腕之上。

确定真如张佗所说以后，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从贴身瓷瓶里面倒出了一枚药丸放到了李书音的嘴边，“可以咽下去吗？”

他的声音掺杂了一股连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柔情。

李书音脑子昏昏沉沉，还未拐过弯，只觉得一只粗粝且带有凉意的手探上了她的颈脉，紧接着一阵细碎的响动后，又有一直冰凉但是圆润的指尖搭上了她的脉腕。

过了没多久，鼻端异香扑鼻，一个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充满吸引力的声音在她身前不远处响起——

可以咽下去吗？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强行撑开了眼睛。

待她眼睛完全聚焦在眼前场景之时，她的下巴一紧，一颗混杂着药香与花香的药丸已经顺着她的喉咙滑落。

所过之处犹如枯木逢春，一下子恢复了生机。

最起码她精神上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精神上恢复了生机是一回事。

她的身体此时却像是被无数刀斧砍砸过一样。

稍微一动，就是几乎痛得她昏厥过去。

“可有好点？”

刚才那个对她有极致吸引力的声音再次传来。

李书音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床边...

床边一个瘦瘦弱弱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