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纤细且因持剑而带有薄茧的手搭上了她的肩。

想也不想，李书音伸手拍了拍那只手的手背。

“我没有多想。”

“有些事情，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至于其他的...”

说到这里，凌慕止搭在李书音手上的手用力抓了一下，“听天由命就好。”

“不。”

将凌慕止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拨开，李书音的眼底写满了坚决，“我命由我不由天。”

凌慕止被她这么一拨，先是错愕的微怔在原地，随后似是想起了某些久远的记忆，他扬唇一笑。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笑容挂到一半，他伸手攫住了李书音的下巴，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一样笑骂李书音，而是认真地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模样...

其实...

他这张脸，看久了，还挺顺眼。

...

“凌世子。”

李书音离帐才走动了没多久，就碰到了迟湘宁。

看到迟湘宁微笑着与自己打招呼，李书音也不自主地对她微微颔首。

在外面要维持凌慕止的“形象”，这些天在凌慕止的耳提面命下，李书音总算是养成了这种习惯。

迟湘宁快步走到李书音身边，“此次前来，我是与凌世子道别的。”

“道别？”

李书音一下子愣住了，连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这么突然？”

“其实也不算突然了。”

迟湘宁保持一贯冷静，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嘴角还带着浅笑，李书音甚至都产生了一种，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又回到了还没认识时候的原点...

“之前没有说要离开，多多少少也是因为营中军务还未完全处理好，我不好离开，现在感觉好像都稳定下来了，我自然也不好逗留了。”

她的话没有说明白，可是李书音明白，她暗指的是自己女儿身的身份。

“李书音”与迟湘宁不一样，“李书音”混入军中，是有舜王首肯的，可是迟湘宁出来，则是自己偷跑的。

虽然目前知道她女儿身的除了她跟凌慕止以及孟云昌以外，并无他人。

但是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对她来说，还是越不安全。

万一真的被其他心怀鬼胎的士兵发现了端倪，那么...

大祁虽说男女大防并不如其他几国那么严谨，可是女子一旦遇到身子被男子看了的情况，除了要嫁给那个男子或者常伴青灯古佛，似乎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这么一想，李书音对于迟湘宁与自己变得“生分”的事情释怀了。

“回去也好，迟阁老想来肯定也很担心你如今的情况了。”

她真诚的模样落在迟湘宁的眼中是如此刺眼。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

迟湘宁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目光灼灼地看向李书音。

这种眼神...

李书音的手臂跟后背没由来地一阵泛寒且迅速冒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