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他转身就想要去张佗那里扛来几床棉被。
军中棉被早有定额。
每个士兵一床,唯有军医那里会多备几床,以防不时之需。
凌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然而还未等他走出多远,他的步子又被凌慕止截回来了。
“眼下在帐中都是自己人,我们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些什么了。”
说着,凌慕止还往凌璋身后看了一眼。
凌璋顺着凌慕止的视线看向李书音的方向。
刚才还趴在床上笑得抖如筛糠的人,此时已经披衣坐了起来。
凌璋一时情急,还不忘关切地开口道,“你不要这样坐起来,伤口容易崩开。”
李书音看向凌慕止,“其实王爷真的很关心你,你个闷葫芦为什么就是不肯跟王爷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呢?”
语气还是李书音一贯的语气。
凌璋却十分熟悉。
他的止儿...
之前在舜王府,就是这样的说话语气。
再看刚刚挡住他去路的凌慕止。
那冷峻的神色...
确实像那一年,他离开上京的时候...
难道,真的弄错了?
还未来得及让凌璋细想其他。
凌慕止跟李书音两人已经并排坐在了一起。
在凌璋震惊的目光之下,凌慕止伸手抓住了李书音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这下,不仅凌璋震惊,连李书音都震惊了。
“父亲,我确实是凌慕止。”
凌慕止语气冷淡。
“而在坠落悬崖之前,我是李书音。”
简单的两句话,不难理解。
难以理解的是——
“你...你之前为何不说?”
凌璋“你”了半天才哽着嗓子憋出了一完整的话。
“说出来,好让被人当成妖孽邪祟烧死吗?”
凌慕止嘲讽一笑。
凌璋沉默。
是啊,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之前与了尘大师有过深交,只怕连他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的事情?”
凌慕止与李书音对视了一眼,最后开口的是李书音。
“三月三的宫宴,接了赐婚圣旨开始。”
紧接着,李书音又循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跟凌璋说了一下上一世大概的下场,把所有的一切,归根到底是自己做了一个梦,而凌慕止也恰巧跟她做了同一个梦,因此两人才达成了这种互相为对方守住秘密的共识。
凌璋一边听着,一边为两人的胆大妄为捏一把汗。
然而在看到两人如今有惊无险地换回来以后,凌璋最关心的是,“除了你们两人,可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听到凌璋的话,凌慕止跟李书音再次对视了一眼。
在得到了凌慕止首肯以后,李书音才缓缓说出了两个名字,“景升和景坤。”
“镇国公也知道。”
凌慕止补充了一句。
他的话一出口,凌璋跟李书音同时怔住了。
几乎同时看向凌慕止,异口同声的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