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

这是李书音第一次看到迟湘宁哭。

别说是迟湘宁，即使是自己的丫鬟在自己面前哭，李书音都手忙脚乱的。

所以她连忙笨拙地伸手想要为迟湘宁拭去脸上的泪痕。

一边动手，一边说道，“你别这样啊，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况且，我才无辜好不好，莫名其妙地被你拖到这个鬼地方，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话音刚落，李书音只觉得手上一阵紧缩的力度，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被拉到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被紧紧地捂着。

“你...唔唔唔....”

她奋力地挣扎了几下，发现迟湘宁竟然将她越抱越紧，她后面干脆停止了挣扎，任由迟湘宁对自己搓圆按扁。

就在她闭上眼睛想要歇一下之际，那十分不畅顺的呼吸重新顺畅了起来。

迟湘宁已经席地而坐。

在上京时候的那些所谓教养，在这几个月全部喂了狗。

此时她正毫无形象地横臂擦着脸上的泪痕。

李书音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蹲坐在她的身边，“需要我背你回去吗？”

“你到底是李书音还是凌慕止？”

她的下巴抵在双膝上，没有看李书音。

李书音没有急着回答，“你猜？”

“你不是凌慕止。”

她小声开口。

从刚才李书音的动作反应，她就知道了，对方也是女子。

如果是上京的高门子弟，即使再浪荡不羁，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停下挣扎。

李书音叹了一口气，认命一般地问了迟湘宁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凌慕止的？”

迟湘宁不明白李书音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但还是十分老实地回答，“在离京以后。”

闻言，李书音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十分怪异。

“你确定？”

这一次，迟湘宁没有半分犹豫，点头，“我确定。”

愣愣地看了迟湘宁好一会，再想起凌慕止那段时间莫名其妙地对她冷言冷语。

李书音似乎能把所有事情都串在一起了。

得出结论后，她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地嘲笑起了某个傲娇的醋缸。

“你...跟凌慕止，到底有没有互换过？”

迟湘宁的问题把李书音的思绪打断，李书音因为偷笑而上扬到一半的嘴角立刻垮了下来。

她清了清嗓子，双手扶着迟湘宁的肩，满脸郑重，“如果我说，离开京都时候的那个‘凌慕止’其实是我，你信不？”

迟湘宁满眼震惊地看向李书音，目光一眨不眨，试图想要在她的眼底看出些破绽。

可是，没有。

李书音的语气连同她的目光一样，都是那么的真诚。

迟湘宁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败了下去。

“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吧？”

仿佛没有听到李书音的问题，迟湘宁嘴里喃喃道，“如果按照你这么说，那现在你们才属于是恢复正常？那来与不来，意义又能如何？”

说完，她再次看向李书音。

平心而论，她喜欢李书音的性格，不止一次，有偷偷想过想要与当时的“凌慕止”相宿相栖，可惜...

造化弄人。

李书音这副皮囊将是她跟李书音在一起最大的阻碍...

脑海里蓦然响起孟云昌所说的那句“我们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