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昭顺二年,四月初七。
一则来自京都的新闻,令尚在养伤的楚宁顿时气愤不已。
皇家日报刊登消息,皇上收到一份匿名检举信,所奏竟是关于武安侯王潜拥兵自重,意欲谋反。
而且就连此次楚宁遇险暗遭刺杀的事,也被定性为王潜买凶意欲劫持延庆公主。
就在王潜率领党项使团抵到京都之际,皇上便下旨将王潜缉拿,如今已经下了天牢。
楚宁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急如焚。
以他对王潜的了解,此人绝不会谋反,更不可能会做出劫持延庆公主的事,这摆明了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很显然,朝中有人忌惮王潜的兵权,就只有背后玩这些阴的,这摆明是有人陷害王潜。
楚宁立刻起身,不顾伤势并未痊愈,准备入宫觐见皇上。
对于这种zheng治迫害,楚宁太清楚了,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一旦落人口实,便再也无法翻身。
可牛云飞却出面劝阻道:“上将军,此事你万万不可牵连其中。”
“为何?”
“据说缉拿武安侯这件事就是康王主导的。”牛云飞一一解说道,“如今你和延庆公主订有婚事,以后康王便是你的泰山大人,加之现在朝中康王已经权倾朝野,无人可以撼动,万不可得罪啊!”
“那这件事就眼看着王潜含冤入狱而无动于衷吗?”
“不会的,听闻皇上已经给三法司打了招呼,此事没有查明确凿证据之前,是不会定罪的。”
楚宁冷笑一声:“说得轻松,那皇上还说让夏何良彻查灵台寺遇刺一案呢,到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居然什么进展也没有。”
想起这件事,楚宁就十分窝火。
如此震惊朝堂的刺杀大案,到目前为止,查到的消息竟然说这帮贼人乃是韩德胜谋逆之时逃脱的余党,刺杀楚宁只是为了报私仇。
对于这个答案,楚宁当然不可能相信。
那晚他已经能够确定,这帮人根本就是北疆官健儿,这些人一向是收钱办事,而绝不会是韩德胜谋逆余党。
这时只听牛云飞说道:“上将军,这件事马常波大人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
楚宁一愣,没想到马常波居然查到了什么,他立刻来了精神:
“说说,都查到了什么?”
牛云飞点头:“马大人说,兵部职方司曾在登记兵器补给时,发现五军营下的巡城司多报了一百把弓弩,还发现巡城司在去年九月开始,每月报备的军资开销一栏,多出了一项巡夜治安费,每个月竟是多出来三千两开支。可现在却查不到这笔治安费的去处,就连巡城司的账本上也并没有注明。”
“徐炳坤怎么说的?”
五军营现在徐炳坤的手中,这件事自然就该由他负责。
“徐大人说,这可能是巡城司私自克扣了军饷,却不想被兵部查到,所以销毁了账本。”
楚宁冷笑一声:“哼,真是笑话,克扣军饷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罪名,谁敢担这个责任?巡城司会为了这点银子铤而走险吗?不用说,这笔钱肯定被挪用去做了别的用途,而这个用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牛云飞点点头:“上将军说得对。而且马大人还发现,巡城司的副使刘元,竟然在年初的时候,以需要训练为由,向朝廷申请调拨了一批战马,足有一百匹。”
楚宁眉头一皱,脸色阴沉:“我怎么感觉,此次我和魏满遭遇的刺杀,就与这批丢失的弓弩和马有关呢!”
牛云飞心中一惊:“这么说,上将军是怀疑徐炳坤很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