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就是,聿奴,你托我查的那件事,我查不到。”
“东宫里头对这事讳莫如深,唐皋杖毙之后,牵扯在其中的赵梦立即就被流放了,赵昀此前曾得陛下召见,在明德殿中待了一个时辰,在之后,唐皋就被赐廷杖。”
“但有流言传,说唐皋好似牵扯进了此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麟王谋逆一案之中。”
听到这话,李聿重复道:“麟王谋逆?”
唐皋一个六品小官,能和麟王谋逆牵扯上什么关系?
梁平声量愈发低沉,“我也是听说哈,辽东那边不是从麟王手上截了一封密信么,听说那是望都和麟王私联的信件,如今麟王谋逆已经被处置了,望都这里头可始终没有动静呢。”
章平帝虽然病重,但他不是不理朝政
。
相反,章平帝病得越重,他就越想大权在握。
皇后和太子不管在私底下斗得有多不可开交,可在明面上,谁也不敢忤逆章平帝的旨意。
赵清珵虽然是皇后一开始一力保下来的,但后来是生是死还是来到了章平帝的手上,所以尽管后来章平帝赐了赵清珵廷杖,但没有给他顶罪,所以不管内阁在此之前有多么想要弄死赵清珵,但在章平帝插手此事后,内阁再也没有对赵清珵做出任何处理意见。
章平帝如果不插手,稳坐明堂之后,那么整个朝堂便一分为二,一半由内阁和太子说了算,一半由以皇后为首的辽东武将和锦衣卫做主,可如果一旦章平帝发话了,那么整个朝堂都会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再没有人会主动开口说半句话。
如今的朝局就是这般。
章平帝在罚了赵清珵廷杖过后,便再未发一言。
而皇后和内阁也全部都在装死。
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过如此。
李聿只觉得自己像走进了一团迷雾之中,他拨不开这层浓稠的黑雾,也走不出去。
而在这期间,赵清珵还在不断搅混水。
“你说,辽东那边到底有没有截下这封密信?又或者说,麟王手上,究竟有没有这
样一封密信?”李聿缓缓发问。
梁平一脸茫然,“这你问我?你该去问辽东啊?对了,这信好像就是大帅截下来的,你要不直接去问你老子?”
麟王大军是戚筠带兵打退的,梁平一拍大腿:“是啊,这事你爹他最清楚了,与其咱们两个在这猜来猜去,你直接回辽东问大帅不就行了?什么密信不密信的,全都清清楚楚。”
李聿没好气:“事关望都,此事我连姨母都暂且瞒着,你觉得我去问我爹,会有答案?”
梁平挠了挠脑袋,只能发出一声‘哦’。
其实越往上,什么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就越是虚妄,什么天伦之乐手足兄弟,在权利与地位面前都是一堆狗屁。
梁平还好,他们梁家根基不深,梁父又常年外放,也就前些年才回了望都,始终游离在权利中心之外,可尽管如此,处于梁平这个位置,他都看了不少腌臜事,就更别说像辽东李家这样世代出皇后的望族了。
像他们那种人家,父子成仇,妻女为敌,万般皆有可能。
梁平同情地看了一眼李聿,“聿奴,要我说,你还是别掺和进这些事了吧,你就安安心心当一个少将军,日后上战场多杀几个鞑靼人,把刀尖对准外敌,好不过。”